“说到时间。”辉抬了一下头，把现如今虚空前线的战力分布情况说了一下。
云诺星听完思索了片刻：“倒也在预料中吧，源初规则的存在打破了限制，此间的路只要畅通无阻，秩序战士们便能踩着踏板一步登天——原本他们便是自己家世界里的佼佼者，若非虚空大环境规则限制，他们早就登上了元始境界的阶梯，现在来到环境条件更好的虚空前线里，有此成果不足为奇。”
“嗯……等你们也晋入……不，等高层有相当量级的人也晋入高阶之境了，就可以把决战的消息告诉他们了。”
“决战……”辉一下子又摆上了严肃的神情：“你想等我们高层都踏入高阶元始之境的时候说出去，提一提士气？”
“应该没啥必要吧，咱家的士气、人心之类的我和你再清楚不过，如果有问题早早就出问题……呃不是？”
云诺星摇摇头断了他的话：“就是普普通通象征一个节点而已，用以宣告虚空前线进入下一个阶段的节点。”
“哈……倒也行吧，原本我们也在犹豫着什么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辉挠了挠头，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与燧风谈过这个话题，有关决战的事应该什么时候说，拿捏不准这个度：正如当时所说，秩序战士们首先是一个个个体生命，再是一个秩序战士，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重视的一切，于此酣战不过是为了同一个遥远的目标而已，不应当为此而把自己的一切都摆脱干净——宣告决战的到来，相当于通知一声，给他们时间完成自己的心愿，等决战到来的那天，尽可能无所顾忌放手一搏。
枫所想嘛，高层都晋入高阶之境其本身便是一个象征，代表着虚空前线已经拥有了进入下一阶段的力量，在他来看就当是打打气，鼓舞鼓舞人心什么的——象征、宣告，宣告他们已经有力量和资格与冥界正面大干一场了，那样的未来，近在眼前。
就是，忽然感觉有点心酸，也许又想到了当年二十高阶元始冲垮虚空前线的一幕了吧，也许，是又想起枫毅然决然躺进去一千亿年那一次……如今他们已经拥有了正面与冥界对抗的力量，是这五个纪元漫长时光沉淀后的结果，遂了他们的愿，却让他感觉有几分酸楚。
未来的结局，他现在是又期待又是担忧……哎。
名为时间之物，稀里糊涂就飞过去了，也不知道一溜烟一晃神的功夫又过去了多久，大概是知道有些事情很快就会到来，这一份意志催促着他们不断前行，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段岁月无声无息过去连时间的规则都未曾去看过，再回首，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
熬着熬着……意志都虚弱了，也不知为何，好像远比战斗更消磨他们的意志，在无穷尽的时光中等待着，不断前行，远比沉浸在战斗里打到头皮发麻更……呼，也许，同样都很煎熬吧，无尽的时光施加给他们的磨损，一点一点侵蚀着他们的灵魂，也许连麻木都无法形容……期间又做过些什么呢，期间……不清楚了，往前走着走着，终会麻木，他们毕竟不是枫，能把自己熬得死去活来也仍然坚定——前进是枫的根源、是他坚定不移要去做的事，不需要动力也不需要展望什么，他只是想要前进和需要前进而已。
他们，终究是无法闭着眼睛掐着自己熬着就熬过去，不过好在观察者空间并不独孤也并不寂静，偶然间苏醒会看到燧风他们，也能看到他和青君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不去塔里干仗非要在概念级空间里互殴，时不时也能看到司雨和小凤凰她们聚在一起说点什么，不过无论是像是交接班的情况还是如何，他们所有人醒来，都能看到固定的那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安详，仿佛，岁月静好。
“静好？静好个锤锤，你从哪门子的气氛里感觉到了岁月静好？对着外面狂轰滥炸的虚空叨叨一句岁月静好吗？”云诺星翻了他一个白眼：“一亿年过去你是折腾傻了还是折腾迷糊了？”
“我觉得，我又傻又迷糊了。”辉将脑袋伏在桌上，嘀嘀咕咕嘟嘟囔囔：“还不是因为……啊，呃……哈，再也不想读书了。”
云诺星瞄了他一眼，摆弄着手中状若立体六芒星的斑斓能量结晶，摆弄着，忽然腾出一只手从旁边堆着有一米多高的书堆表面上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翻：“你们的事情也该折腾完了吧？都一亿年了。”
“完了，早就完了，起源能量的事，构造根源的事，还有元始领域的事情都完了，后续的时间都是在琢磨本质而已——嗨呀，灵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啊，过来敲门的时候我迷糊着，清醒着敞开大门的时候它又不来！”
“可遇不可求的玩意啊！”众人叹息了一声，把云诺星叹得一愣一愣的。
“……那什么，我有点好奇啊。”他歪头看着沮丧的大伙儿：“你们琢磨本质到底是在琢磨什么啊？”
坐在他身旁的小时率先回答：“法阵，研究中。”
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的司雨迷糊开口：“唔……造物……唔构造……更多造物，呼噜……”
行律顶着一头鸡窝明显是被自己烤熟了：“我至今仍然没能把自己挂在那里烧一个月啊！折腾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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