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你们家的事，我知道，我这大孙子就在书院上课，他已经告诉我了。”
申大少爷是外男，在后院本就不便见女客，略微说了几句话就告辞走了，临走前还让明婵放心，“明婵妹妹大可放心，我们书院的同窗和老师皆可以为青云兄作证。锦衣卫就是再怎么无赖，也不会让一个书生顶罪去。”
“那便好，烦请申大少爷若是有什么消息今早告诉我。”
申大少爷走后，明婵给申老夫人把了脉，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明婵才告辞。
这个消息很快传入知府夫人刘氏的耳朵里。
“夫人，大少爷去了老夫人那里请安，恰巧就遇见了傅姑娘。”刘嬷嬷禀道。
“母亲也真是的，怎么就让一个外来平民之女见着大少爷了。”刘氏一听，有些不悦。
“也没说几句话，大少爷就走了，说明大少爷是知礼的。”
“他都该议亲了，知礼避嫌是该早就明白的道理。这个傅明婵也是难缠，跟她说了不下三次回去乖乖等消息便可，还这么三天两头登门拜访，也不知是不是表面上那么爱挣银子不想成亲的，说不定是想来钓个高门金龟婿。”
“这，应该不像。听说那傅家的男丁们都被抓进锦衣卫卫所，她着急是理所当然的。”
“傅家这种人家，一看就是装门面的，底子虚得很，以前我还真以为她们是从卫城来的书香门第。结果呢，庶女嫁去卢家当妾，她们又闹出私吞调换聘礼的事，足见是个什么门风的人家了。”
“老奴听说那傅青云兄妹很小就跟着他们的疯癫父亲单独出来过了，他们兄妹的父亲是傅老太爷的庶子，因此傅老夫人早早就让他们搬出去单过了。那傅明婵是个挺要强的姑娘，就连夫人您的妹妹小刘氏也常夸奖她是个聪明人。”
知县夫人刘氏撇撇嘴，“我那嫡亲妹妹在闺阁之中就是一个豪爽开朗的性子，奈何嫁的夫君人品低劣，她从小娇惯着哪能受得了气，所以便和离了。可嬷嬷您看看，这普天之下但凡有些权势有些钱财的富贵人家，哪家不是三妻四妾的？所以她走到今天这步既是不得已也是咎由自取。就以为她一意孤行要做商人，闹出的事还不是得我们刘家、申家替她摆平？甚至外面还传言她跟我夫君有那档子事儿，我真是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只能当聋子。”
刘嬷嬷替刘氏捶肩，“夫人，何必忧心，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好在咱们老爷是个人品端正的人，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一味只在仕途上花心思。”
申知府确实是个不重女色的人，基本是不感兴趣，唯一的姨娘和通房一个月也不见两次，还是刘氏硬塞给他的，所以申家没有庶女庶子，这一点是刘氏非常欣慰的。
“就怕我那嫡长子不像他爹，那我可得活活气死。”刘氏叹了口气，“原本觉得这傅明婵给大少爷做个贵妾，如今想来她的家世根本配不上，她那心气估计和我妹妹是一样的。做生意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女人。”
此时，申老夫人的院子有人来传话，让刘氏过去。
刘氏到了便笑着请安，“请母亲安。母亲有话尽管吩咐就是。”
“我没什么可吩咐的，就是问问你，咱们佑铭的亲事如何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佑铭是申大少爷的字。
“媳妇看中了三家，不知母亲您的意下如何？”刘氏报了金陵城三户清贵人家姑娘的大致情况。
申老夫人听完笑笑，“不错，都是好人家，你眼光好。”
“最后还得母亲定夺。”
“我老了，你和他父亲做主便是，这联姻嘛，肯定家世人品是第一位的。”
“母亲说的是。”刘氏笑道。
“你可有想过给佑铭再找一个贤内助？”
刘氏一愣，“母亲的意思是要给佑铭纳妾？只是这正妻未过门，妾侍先有，恐怕传出去会被人诟病。”
“当然不是妾侍，我看中一个姑娘给佑铭做平妻，我私下也问过，佑铭也觉得那姑娘不错。”
刘氏又是一愣，尴尬笑道：“母亲看中的是哪家姑娘？”
“就是治好我眼疾的傅明婵，挺好的一个姑娘又会赚钱。”申老夫人笑言。
刘氏咽了一口唾沫，笑道：“母亲，傅家在这偌大的金陵城可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丑事倒是家喻户晓的。虽然傅姑娘本人是不错，年纪轻轻会挣钱又贤惠，可她这家世也真是。”
“正是因为她家世不显，所以只能做个平妻了，她若是家世好了，我肯定让她做我的嫡长孙媳妇儿。”申老夫人当然看出来刘氏不愿意，劝道：“我是觉得佑铭这孩子从小被你们逼着写字读书，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你们再推三阻四，他这孩子会伤心的。况且我也没让傅明婵做正妻，做个平妻总行吧，两个同时进门，还是以正妻为主。”
刘氏的手指搅着帕子，“那傅姑娘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我还没跟她提，等你们点头了，我再跟她提。”
“母亲，这事太大，等老爷回来，我跟老爷商量。母亲，若真是给佑铭再娶个平妻，恐怕没有哪户人家会答应吧，这平妻可不是妾侍。”
“我乏了，你下去吧，别忘记跟我儿子商量商量。”申老夫人打了个哈欠。
刘氏知道是老夫人不想再听她说了，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路上，刘嬷嬷搀扶着刘氏。
“这婆母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就那么喜欢那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傅明婵，除了会做点药膳赚点银子满身的铜臭味还有什么？我可算看出来了，这个傅明婵是个装得特别可怜的心机女子，我儿子才见过她几次就喜欢上她了，还有婆母坚持要将她娶进门。只要有我在，不会让这事成的。”
“夫人，再探探老爷的口风。”
“我看难，一旦是老夫人保媒拉线的，夫君准会答应，况且老夫人是替傅明婵争取的平妻之位，又不是正妻之位。婆母还说什么她不管，结果还不是一样要插手？我们申府的大少夫人必须是世家千金，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谁也不能毁了我儿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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