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未免就是自暴自弃了，不像你。以前大家都还在傅家，你可是心高气傲一定要嫁个好人家的。明娇比你更凄惨，曾经给辰王这样的反贼做过妾，甚至辰王投降被皇上圈禁在京城还想着要再试一试造反，结果呢？明娇告发了辰王，才因此免除责罚。天助自助者，尤其女人，更要自己争一口气，你自己都放弃了，别人怎么帮你？明娇是叛贼小妾，家里还能将她捞出来，你不过是被休而已，再嫁有什么稀奇的。”明婵分析给明惠听。
“可是，就算我嫁给了赵允程，估计也不会好过，那赵府里还有卓氏，她是不会看着赵允程跟我一起的。她都能想出自己害自己的把戏来嫁祸我和赵允程，我是不敢惹她。”
“你的胆量就这点？真是看不出。现在这情况，赵家人也是恨透卓氏了，估计卓氏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你若是不跟赵允程有个结果，满京城的人都会笑话你，脚踏两船，结果船都沉了。你一个无依无靠的被休女子，申家更看不起你，不会让你看孩子的，嫁给赵允程，至少他们不敢太过分。我听夫君和哥哥说，赵允程很得上峰赏识，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大理寺卿。就连你的亲哥，鹏举大哥都说，赵允程对你不错，你就想想吧。”
“多谢二妹妹提醒我。”傅明惠有些犹豫。
今日的家宴倒还是融洽的，傅大夫人郭氏还向明婵敬了一杯，“多谢你，侄女儿，过去我对你不是那么好，你还不计前嫌帮我们大房。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大伯母客气了，也说不上帮，如今咱们傅家也算是在京城站住了脚跟，大家还是要团结的，大房二房都有人在朝为官，哪怕官位不高也要小心谨慎，家中各人的小事其实就是家族的大事。今年三叔也要下场，保不齐又会出一个进士。”
明婵说的就是三叔傅承艺，三婶金氏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从前总觉得你这孩子晦气，没想到却是咱们傅家命最好的，你说的肯定能成真。”
用完晚膳，傅家人才回去。
明婵和秦梓铭饭后消食在花园信步。
“卓氏被下毒的那案子那么快就结了？卓氏娘家人没有再闹？真是奇怪。”
“娘子真是聪慧，当然没那么简单，只不过因为牵连甚广，所以选了个替罪羊出来便罢。”
“那到底是谁害了卓氏？该不会是赵允程的亲娘吧？”
秦梓鸣摇头，“不是，是卓氏的弟弟，那位卓公子是记在卓氏亲娘名下的，实际是个庶子。他之所以害卓氏是为了借卓氏的死搞臭赵允程，从而让赵家、傅家、申家三家失和。”
“这不是对着我们三家来的吧？我三家多少都有些联系。”明婵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就是对着我们来的，一石三鸟之计。如今也算是成功了一点点，今天我和青云早朝下朝想跟申佑铭聊一聊，结果他一见我们转身就走。估计，申家以后是不会和咱们来往了。”
“是谁在幕后对付我们？”
“你猜。”
“是卢家？”
“对了一半，卢家有这胆量，我猜应该是太后默许的。”
“完了，太后要是记恨上我们，我们可就如履薄冰了。”明婵担心道。
“大理寺查到太后娘家的时候就已经慌了，问我这折子怎么写，我说写两份，一份就是昭告天下的那份，还有一份密折呈给皇上的，就把前因后果写清楚。后来皇上召见了我，面色不怎么好，皇上说不是不办，只是太后毕竟是太后，若是做得太过会背负上不孝的名声。”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圣上是明君，是我等百姓臣子的福气，圣上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何时去做，咱们做臣子的都会誓死追随。我估计，过不久，圣上就会动太后娘家和皇后娘家了，她们的手伸得太长，这是圣上最讨厌的。”
“你还挺会揣摩圣心的。”
“多谢娘子夸奖。”
夏日炎炎的七月，京城涌进了一批从南边来的遭遇洪灾的岳城的难民们。虽然朝廷筹措了粮草，但依然产生了大量难民，已经派了工部官员去岳城重新铸造堤坝。
不少勋贵世家人家在府外搭建起了施舍粥和馒头的棚子，每天都有源源不断前来讨要吃食的难民。
“这些难民日后怎么办？”明婵问起回家换衣裳的秦梓鸣。
“一部分遣送回去，一部分稍微年轻些的招募到军队。”
“那老弱妇孺就全部送回去？”
“岳城那边正要抓紧时间重新建造民居，那也没那么快，起码要个半年。等建造完了就送难民们回去，争取每家都有房。”
“八月底，四面八方的读书人都会来京城参加秋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就是怕出乱子，所以现在加强巡逻。”
“对了，我想起冯三和秦玉珠还在西疆镇守，那里是不是不稳？”
“西疆面对的是西羌国，这个国家虽小却是马背上的英雄，擅长远程作战，他们不来犯是好事，怕的就是偷袭。冯三已经跟西羌国交过几次手了，没有吃大亏，却也不好对付。”
“皇上是什么说法？不派冯大将军去吗？”
“皇上问了冯济尧的意思，冯济尧说这么个小国还搞不定，冯三就不是他的儿子，他给冯磊寄去好些兵书和西羌国的资料，让他务必摆平了西羌国再回京。”
“冯大将军真是严格。”明婵不禁忧心将来自己的儿子该走哪条路，做武将太危险，做文臣又要苦读诗书很多年，都苦。
“没办法，冯家的爵位只有一个，传给嫡长子，其余二子，嫡次子已经拼到一个三品将军的位置，冯磊还得拼。本来皇上念在冯家战功赫赫，还要封一个爵位给冯老将军，他拒绝了，说冯家已是荣宠至极，有了公爵位又是将军，不应该再要任何爵位了。”
“冯大将军是个清醒的人。”
“为人臣子既要忠心又不能贪心，否则对家族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的儿子也要走武将这条路。”
“啊？不行，太危险了。”明婵不愿儿子上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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