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危机
“可朕没有叫你查到朕的脑袋上来！”嘉靖急了。
那么多的火药，从七闲王手中流出，随后又到了皇太子手中，这如何能不让他料想到一些危机。
“那就请皇上传下诏书，微臣可现在便将京仓舞弊案收尾。”
“你这是在逼朕！”
“是的，皇上，全天下没有人敢逼皇上，微臣在来之前也是不敢的，但微臣现在敢了！”
“哦？”
“皇上若无心将此案一查到底，便没有必要只留下微臣了，京仓舞弊案看似是京仓舞弊案，实则其中暗藏玄机，此案涉及之广，实乃微臣平生所见的最大之案件了，且不说后有没有来者，但至少是前无古人了。上至皇亲国戚、一品大员，下至贩夫走卒、城门卫士，许许多多都与此案有诸多牵扯，皇上是仁君，断不会就此案大开杀戒，可若是此案不明，只怕……危及皇上性命也！”
嘉靖站了起来，缓缓向李牧行来。
他说道：“你是说，朕的王叔和朕的儿子对朕有非分之想？”
“正是！”李牧不敢抬头，只敢躬着身，看着光洁的地面，心中揣测着嘉靖的想法。
突然，嘉靖喊道：“抬起头来。”
李牧一怔，缓缓抬起头来。
眼前的嘉靖很年轻，估摸着也就是个三十来岁近四十的样子，面色红润，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问：“你可知朕为何会选你来办理此案？”
李牧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晓。
嘉靖道：“因为你和朕是一类人，天下人均笑朕不食人间烟火，只想着求仙访道，就像你，不在乎别人笑话你是狂生也好，怎样也罢，只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李牧道：“求仙访道，真是皇上心目中最想做的事情吗？”
嘉靖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牧道：“臣觉得并非如此。”
嘉靖笑道：“你是第一次问朕如此问题的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这般回答的一个人，严嵩严阁老他总会说求仙访道是为了长生不老，为了让大明永远昌盛。”
嘉靖稍微顿了顿，继续道：“若真能长生，还何须太医大夫，长生之事是虚妄的，是幻想的，人的生死早有定数，朕是皇上，可朕也是个人。”
李牧喜道：“皇上圣明！”
嘉靖大笑道：“你果真与他人不同，与这朝廷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同！”
溜须拍马，确实也是升迁之道，可这位皇帝明显不需要这样的臣子，他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办事儿的臣子。
他很睿智，也很聪明。
并且开始让李牧有些刮目相看了！
“坐！”嘉靖直接席地而坐。
李牧愣了一下，同样也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久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忽然，嘉靖说话了：“朕会给你下一道密旨，彻查这两件案子，但凡有重大牵连者，一律不许放过，包括太子！”
“谢……”
李牧正想起身谢恩，嘉靖却拉住他道：“还有，与皇叔有关者，一律严查！”
“微臣领命！还有一件事情，微臣想去皇上祭祖之所探查一番。”
“你可莫要太得寸进尺了。”嘉靖笑骂了句，道：“皇叔就算再大胆也绝对不可能在祭祖时捣鬼吧？”
“这可难说，否则的话，火药为何非要运进宫来？”李牧道。
“好，朕这就命人带你前去查看。”
……
太庙，皇家家庙。
这里很少会有人来，除非是祭祀之时，否则平时只会有打扫的宫女太监在这里。
但在这段时间，这里是非常热闹的。
其一，皇上清明祭祖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自然是要进行各方面的准备了。
第二是因为这座太庙在两年前因为雷击而焚毁了，国库中一直没有银子来修复太庙，只好任由它暂时破破烂烂了，如今国库充盈，这才开始修复太庙，以作今年的祭祖之所。
李牧跟着太监过来的时候，这里正好热闹着，太庙刚刚修复完毕，里里外外都需要好好打扫一番，故而这里有很多的宫女和太监。
有眼尖的太监看到了与李牧同来的太监，连忙上前打招呼道：“黄公公，那阵风把您给吹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公公姓黄。
李牧暗暗记下。
“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李牧李大人，奉皇命前来查看太庙装裹的如何了。”黄公公懒得与之寒暄，直言来意。
“锦衣卫的！”
“怎么，公公对我们锦衣卫是有什么意见吗？”李牧玩笑说道。
分明是一句玩笑，这位公公却吓得差点没摔倒了地上。
什么时候锦衣卫的人竟然能令宫中的太监害怕成这般，就算是之前因为王正阳的原因杀了不少人，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应当不用害怕成这样吧。
有鬼。
李牧转身与黄公公小声耳语道：“黄公公，有一事请黄公公务必帮忙。”
黄公公瞪了一眼那个太监，大声喝道：“还不快滚去干活？”
见那太监，黄公公脸上挂上笑容，轻声道：“李大人若有吩咐，尽管说来便是。”
李牧道：“我想请公公安排几个人守住太庙的各个出口，无论是有人来太庙，还是有人要出去太庙，一律劫下，此事事关皇上安危，还望黄公公鼎力相助！”
本来，嘉靖给黄公公的命令就是一律听从李牧的吩咐。
而今李牧又说了一句“事关皇上安危”，黄公公一扫拂尘，立时快跑着去办这件事情了。
黄公公这一走开，李牧方才走向了太庙，绕过了正在擦拭白玉栏杆的宫女和太监们，直接进到了太庙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非常宽阔，因为牌位什么的都还没有摆上的缘故，所以显得非常的空旷，空旷的让人觉得这地方就像是一个仓库，脚步声响起甚至还有回音。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古怪的地方。
没有什么奇怪的摆设，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装饰品。
除非说……
李牧的目光扫向了殿内有火种，或者说，祭祀之时会布置火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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