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名画
不累？
这是假话。
叶士瑛现在很累，累到给她一张床，她躺下在床上不用一秒就能入眠。
在洛府的这几日，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每天晚上睡着的时候都需要担心会不会有人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对李牧不利，怀着这样的心态，她每天晚上都要醒来很多次，哪怕是洛飞燕稍微提高鼾声都足够惊醒她。
可是。
累归累。
重要的不是自己累不累，而是李牧接下来要寻找的破绽是什么，他会首先提出让自己去办这件事情，那肯定是因为这个破绽非常关键，让锦衣卫的人去办，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书童的死到现在还没有个所以然来，极有可能就是锦衣卫内部自己出现了问题。
这样讲来，这么重要的事情除非就是范少君自己亲自去办了。
除了范少君之外，叶士瑛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说是去办这么一件事情，也不着急在眼下，先休息休息再去办也不会耽误什么功夫，反倒要是没有休息好就去办案子才会出很大的问题。
安顿好了叶士瑛，先让他去休息。
李牧将范少君和锦衣卫们聚集到了自己的屋中，今日见到他们之后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们的收获如何，查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线索。
“大人，您觉得洛泽宁算是一个有钱人吗？”范少君率先说起了与案子不相干的事情。
可是。
听到这句话，李牧就明白他们肯定是查到什么了。
他说：“要说多有钱也算不上很有钱，不过他一个巡抚，那么些俸禄竟然能挂得起那么一副名画，这就很让人感觉惊讶了。”
范少君道：“确实，弟兄们在查的时候发现洛大人有很大一笔银子就好像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李牧轻咦了一声，问：“怎么讲？洛家在本地也算富户，难道不会是洛家送给洛泽宁的银子？”
范少君摇头，道：“洛家给他的银子，还有他的俸禄，以及其它的一些收入全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可查过他宅子里的开销之后才发现，每月最起码有近三万两银子对不上账目，莫名的突然出现的银子，就好像是有人偷偷摸摸给他家里塞了好多银子一般。”
李牧不禁笑了起来：“这不是和我一样？”
范少君强调道：“大人，这三万银子可是凭空出现的，查不到来历。”
查得到来历的银子和查不到来历的银子是不同的。
“继续。”李牧道。
“后来，我们经由巡抚大人查到了洛家的米铺，发现洛家米铺的进账也是有些问题的。”
“什么问题？”
“少粮，缺粮，账本上所记录的和实际情况完全不同。好比说，账本中记录有一石粮食，洛家的粮仓和仓库之中却没有一石。”
“这就是洛家的家事了吧，洛家米铺再怎么样也和连环杀人案扯不上关系吧？”李牧打了一个哈欠。
他也有些累了。
人累了就想要睡觉，想要睡觉却被其他人打扰到了睡觉的心情，就算换做是最温和的人，也会逐渐开始变得不耐烦。
“我要的是结果。”李牧说。
“有人将洛家米铺里的米偷偷换成了银子，而后又从府仓里取出粮食补上，如今的桂林府府仓完全是空空如也的！”
“又是贪污？”李牧皱眉道。
他不是对贪污有什么意见，只是单纯觉得贪污实在是一件太太太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了，就扬州下辖的很多官员都是因为贪污而被李牧判罚或者直接给撤销掉的，而今广西发生了这么一件连环杀人的案子，他以为不会和官府中人扯上什么关系，没想到现在查着查着竟又查到了贪污这件事情上。
“不是贪污。”范少君道。
“不是贪污？那粮食去哪儿了？”
“不知道。”
“……”
“我们只是查到了洛家米铺在每个月几乎都会突然不翼而飞很多粮食，等到这些粮食全部消失之后，洛泽宁就会多了一笔银子，等他多了一笔银子，府仓的粮食也会随之消失一些，直到现在山穷水尽了！”
“有证据吗？”李牧问。
范少君摇头。
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因为这些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没办法不让人产生怀疑。
李牧轻敲了敲桌子道：“除了这件事情，还查到什么了？”
范少君又摇头。
身旁，一名锦衣卫说道：“他实在是太警惕了，想要查到更多的隐私和细节实在是太难了。”
李牧叹了口气道：“锦衣卫的业务能力现在是越发差了，没办法偷偷摸进去，难道就不可以从别的地方获取情报了吗？我怀疑他和连环杀人案有关系的理由是这件案子牵扯到了洛家，现在他又找了丐帮的人对我下手，而且是下了死手，要不是担心我查到什么，他肯定不会叫人来杀我。假使，他和连环杀人案有关系，那么他在这个案件之中会成为什么人物？”
他抬头环视众锦衣卫，又叹了口气：“首先，他不会是凶手，凶手作案非常细节，这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安排，一位巡抚大人会经常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所以他不会有过多的时间来布置现场。除去凶手这层身份，他也不可能是帮凶，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的帮凶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洛泽宁显然不是一个女人。”
“所以，可能是他促成了这个杀人犯，又或者这个杀人犯手中捏着他的什么把柄，这才让他十分忌惮，这才对我起了杀心。当然我这些也都是猜测，没有丝毫的证据来证明我说的就是正确的，不过我想着可能是目前最正确的方向了。”
“那该怎么查？”范少君问。
“很简单，查他的过往和洛家的过往，凶手割掉了洛菁的脑袋，说明他和洛家是有些仇怨的，查查洛家当年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说曾经害死过什么人。”
说到这里，李牧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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