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心痛
殷鸿见到女人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
只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她，双眼浑浊无神，哪怕她下一刻就会自杀，殷鸿也非常相信。
“官爷好。”女人静静起身施礼。
“客气，你相公他……”
“已听我公公说了。”
“嗯。”
“多谢官爷了，请官爷和诸位兄弟喝点儿茶吧。”
女人起身去泡茶了。
如今，天也快亮了。
张申的青楼一被查封，连带着张申也被抓到了顺天府，至于那些瘾君子们则是全部都送到了戒毒所，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会是非常“残忍”的戒毒过程，至于戒毒之后他们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
天亮后，张毅之也收到了消息，是顺天府差人送过来的消息。
张申做什么生意，张毅之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张申竟然和鸦片扯上了关系！
纵然心痛，张毅之还是要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的，却又听抓捕张申的人手持摄政王的令牌，张毅之就完全蒙了，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救出自己的儿子，他是有些名气的，可这些名气和李牧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何况还是人赃并获。
这根本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也没有理可以说。
怎么办？
张毅之只有去求张桐了。
可他也知道，就算是张桐也不见得有办法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到他。
车夫回头看向张毅之，出声道：“老爷。”
张毅之道：“唉，去天下第一庄吧！”
若说还有什么人能帮忙，也就是李牧的两位学生了，可以让他们帮忙说说好话，说不定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
张毅之的想法没错，可他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抓人的是拿着李牧的令牌的，这说明这件事情可能是李牧亲自差人去办的事情，既然是他亲自差人去办的，又能有几个人可以改变这件已经做成的事情呢？
来到天下第一庄，下了马车，张毅之才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没办法的，没有任何办法的。
除非亲自去求李牧，除此之外是不会有任何办法的，就算是李牧，如今给张申定罪的是朝廷律法，不是李牧，哪怕他亲自去到顺天府，也不一定能将张申救回来。
他总算想明白，也想清楚了。
现在没有人能救张申，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罪人，接下来等待他的只有核查之后，给他一个罪名，这个罪名不会很小，就算不是死罪，最轻也是流放。
事实上，现在李牧还不知道张申的事情。
他昨晚睡得很早，起床也很早，起床之后就直接去上朝了，哪儿会有时间去关注唐瑶做了什么。
下了朝后，又是去了内阁。
在内阁坐到中午，内阁才来了一位客人。
说是客人，可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哪儿像是个客人，倒像是敌人。
这人一进门便骂道：“李牧，你未免也太卑鄙了！”
“张大人何出此言？”李牧不解。
来人是张桐。
张桐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要不是你唐瑶设计于我侄儿张申，他何至于被推入狱中。”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
“还在装蒜，午夜时候，唐瑶拿着你的令牌，抄了张申开设的青楼，从中查出鸦片，这难道不是你在捣鬼？！”
“鸦片？”李牧皱起了眉，缓缓道：“张申的青楼之中私卖鸦片，犯罪的乃是他，就算是我差人去查他的青楼，这也无错，难道我堂堂摄政王连个查封青楼的权力也没有？”
见二人似有吵起来的架势，孙英昌连忙劝道：“我看这其中是否是有些误会，还是先说清楚为好。”
张桐拂袖，厉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就面见圣上，请圣上裁决！”
孙英昌拉住他，道：“张大人，敢问令侄的青楼里是否查出了鸦片。”
张桐看着他道：“阁老此话何意？纵然青楼之中查出了鸦片又如何，那实在是污蔑，实在是有人刻意陷害我的侄儿，否则唐瑶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那个地方，这定然是计！”
孙英昌知道张桐这个人的性子是有些急的，在先帝在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到了如今却还没有改变，纵然因为这性格吃了不少亏，他却好像还没有想要改变这性格的意图，真不知是该说他愚蠢，还是应该说他聪明。
张申的青楼被查出了鸦片，被送到了官府，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管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你一个左都御史，没有任何证据就要去污蔑唐瑶，污蔑当朝太傅，真当皇帝对你有多宠爱。
这般闯过去，就算这件事情本来是占理的，也会变成是他一个人的过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孙英昌看得十分清楚，张桐已气得火冒三丈。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张毅之的话都没有听完便直接闯到内阁来了，在他的心中，李牧和张毅之一直不和，借着这么一个机会污蔑张申，使张毅服软，李牧这种人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张桐没有儿子，一直视张申如同己出，如今张申入狱，他自然是要找李牧好好说道说道的。
场面一时间僵住了。
忽然，李牧说道：“要是鸦片真出自你的侄儿，你打算如何？”
张桐道：“不可能，我的侄儿……”他突然闭上了嘴。
李牧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张大人重情义，为自己的侄儿辩白本是常理之事，你辱我骂我，我可以不计较，可要是你的侄儿真的私售鸦片，我就算再不想计较也必须要计较了。”
张桐注视着他，道：“真不知道你私下陷害我侄儿？”
李牧道：“要不是张大人你说起这件事情，我还不知道唐瑶在黎明前竟然做了这么一件事情。”
张桐像是突然挨了一鞭子，这一鞭子正好打在他的耳朵里，使他的耳朵里泛起“嗡嗡”的声音，他整个人呆在原地，也不知呆了多久，终于转身快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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