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挑选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卿玟没有佩戴任何和徽章，公司有关的信息。
穿过人群默默地站在了夏夫人的身后，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师娘，地上凉，起来吧。老师若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的。”
感性的话说着说着，卿玟的眼眶又湿润了，她微微抬头仰望着天，克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小欧说得没有错，就算是AI，她卿玟依旧是个人，她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生活，所有的经历都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卿玟，卿玟！”
平日里也不爱和那些上流社会的贵妇们聊些有的没的，夏夫人要不去公司帮忙，要不就在家里研究研究老公和几个孩子喜欢吃的点心，小日子过得也算轻松安逸。
师傅从来不会和师娘争辩，每次争吵都会主动让出第一步，都会满大街的寻找师娘爱吃的，喜欢的东西悉数送来。在师娘面前，他永远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对不起师娘……”
卿玟何等聪明，所有的事情放脑子里转那么一下就大致猜到了前因后果。这巧合的时间，巧合的事件凑在一起可不就是明晃晃的现实吗？一定是陈杲的那通电话，老师约了文苛过来想让他洗心革面，可不想反过来被杀了。
听不见卿玟的道歉，夏夫人一心只有那具已经凉透的尸体。
天台在十楼，从上往下还有不少横在外面的障碍物，那一根根泛着血色的管道缠绕着某些不明物体，卿玟推演着夏泽从楼上摔下的轨迹，多大的痛感，多长的时间，在系统演算下推得一清二楚。
卿玟的身子跟着夏夫人的哭泣声一起发颤，她不用去天台，这里的一切就足以说明了情况。这些警察还挺有良心，没有给师娘看老师的全尸。
心脏急速跳动，卿玟不自觉的紧攥着胸口，将这一腔怒意发泄在衣裳上。文苛不会留下证据的，老师的案子只怕……该死！钱琛文苛这些混蛋，为了自己的目的简直不择手段！
跟这儿警察一起去了天台，萧瑟的寒风从领口一路灌下，激得陈杲打着寒颤——天台乱得一塌糊涂，卿玟猜得没错，文苛早就已经清理了所有的痕迹，不管他们怎么搜查都不会搜出和他相关的东西。
“哟，这儿怎么这么乱？”
这个声音是……
砰！
一把揪起文苛的衣领将他按在天台的墙上，陈杲急红了眼，手上完全没有轻重，恨不得能把这家伙直接弄死！
“疼疼疼疼疼疼疼……”
龇牙咧嘴的叫唤，文苛心里一个劲地狂笑：陈杲啊陈杲，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没有证据，你能定我的罪吗？哈哈哈哈，没有了夏泽，NA就自己和他两个副主席，自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用在公司上。至于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你还知道疼？文苛，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恶心事没有人知道，我告诉你！我陈杲这些年在法庭上什么事没有见识过？像你这样的，从来就没见过善终的！”
“诶呀呀，陈副主席，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就过来看看主席的事情怎么说了，你怎么能这么咒我呢，小心被人说没有教养哦。年轻人，这别以为上了几年法庭就了不起，事在人为，别有一天把自己送了进去！”
浓郁的火药味在天台蔓延，忙于搜证的警员只留了一个人握着枪站在陈杲两人身边，肩上的豆豆看着还挺丰富，就这拿枪的手，竟然瑟瑟发抖。
陈杲有黄金徽章的登记权限，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贩毒反人类这样的案子，警务系统完全无法插手，警员看了也是白看，最多只能当个摆设。
看到警员从天台上下来，卿玟迎着陈杲走了上前，在一众媒体诧异的目光中握住了他的手。
嗯？
这个情况是个什么情况？
屏幕前的屏幕后的，一个个记者瞪圆了眼睛，一遍遍的揉搓着。短短五分钟，一篇篇命名为“年度最佳惊悚事件”的稿件风靡全城，只有孙超那几个还算淡定。
“超，咱们这次，不发通告了？”
“发，怎么能不发？去，帮我把这个追悼老师的稿子发了，然后告诉娱乐新闻那边，之前咱们准备的东西可以发出去了。”
站在办公桌前，孙超的眼神紧紧地落在远处的NA集团大楼——因为父亲的关系，他不能去现场。可夏泽不光是陈杲卿玟的老师，也是他的老师。凭他多年在蓝港媒体界的经验，这事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期待，期待陈杲卿玟能快点回来和他分享信息资源……
“超，别难过了……”
“没有，我没有难过。”说得豁达，可就是言语间流露出的疲惫和痛苦是掩盖不住的，孙超的视线忽然模糊，“真的，我没难过。要是老师在天有灵看到卿玟和陈杲能大大方方的在一起，想必也会很开心的。是吧，他会开心的吧……”
语气中充斥着大量的不确定，这不是孙超的风格，他只是不想在自己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周璇叹息着，漫步来到孙超桌边坐下，拉紧着他的手，“会的，他一定会的。你，这里没有别人，你要难过就哭出来吧，我会帮你保密。”
……
陈杲摇了摇头。
卿玟明白了。
“没事的。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他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证据，老师绝不会白死的，我保证。”
这个保证不是说给陈杲听的，跟在他身后慢悠悠走下台阶的文苛直面对上卿玟杀气腾腾的眼神，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迅速回想着凌晨发生的一切，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遗漏。
“走吧，这儿我会看着的，别影响你工作。”
悲伤充满了整个内心，唯一的一块净土留给了卿玟。陈杲不愿意将她牵连进来，不愿意看着她为了自己而丢掉她心爱的工作。
“不，不影响，卿副总的意思就是我琨琛的意思。”
早早就来了现场站在人群里，钱琛特意换了身不算显眼的衣裳，用方巾遮掩着那枚明晃晃的蓝晶徽章。那可疑的闪光处惹得陈杲不太愉快。
“没事吧卿玟。”
“没事。”
听着钱琛的声音，卿玟无法克制自己不断发颤的身子，没有小欧在身边，她无法确定钱琛是不是有猜到自己昨天进了他的办公室。
“没事就好，相信我，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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