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戈和止息的小动作落在了甘成业的眼里，甘成业低头喝茶掩去了唇角的讥笑。
甘戈不语，偶尔与止息视线交错，侵入对方的领域彰显着存在。
甘戈手里把玩着手机，划开了手机屏幕，指尖快速挪动操作了一会，就放了下来。
黎镜的掏出裤兜里震动的手机，看了两眼后，抬步离开了包厢。
席间不再有人说话，饭菜随即上了上来，只是端上来的一盘又一盘的荤菜让甘成业的面色不愉了起来。
甘成业重重放下茶杯，眼里的不悦直面甘戈，“这是宴请雨默师傅的宴席，怎可有荤菜。”
“二叔不也宴请了我吗？我不吃素二叔不知道吗？还是说，我不足以让二叔重视。”甘戈神色未见有什么变化，只是苍灰色的瞳眸里的冷意如寒风刮过没有一丝遮掩。
甘成业强压着怒意，佯装平静道：“甘戈呀，二叔已经为你们一众小辈准备了宴席，你来之前应该先问一下二叔的，你这把一桌子素宴换成一桌子荤宴也太失礼数了。”
“嗯。”甘戈闻言点了点头，“还真是对不住了。”
甘戈轻飘飘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高高在上的漠视。
甘家的太子爷，有这个资本，也有嚣张的成本，他这二叔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甘戈睫羽下的眼睛里的笑意浅显地漫着，张扬而又高傲。
甘成业胸膛起伏剧烈了一些，随即道：“行，侄儿长大了，掌权了，是可以不把我这个叔叔放在眼里了，这里留给你们，我这个主人可以退让。”
甘戈静坐不语，那姿态颇有一番看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致。
甘成业也不废话，转向了两个僧人，“雨默师傅，是我的疏忽，我带你们换一桌吧。”
雨默站了起来道：“我与师侄也不是很饿，是我们多有叨扰，施主不必如此客气。”
“雨默师傅海涵，随我这边请吧。”甘成业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正当三人都站起来离了席的时候，陆陆续续上来的菜色突然换了色彩，清一色的绿和寡淡。
主厨跟着走了进来，看到包厢里的人时，主厨笑了笑，点了下头道：“甘先生，素菜上的慢了些，也亦凉就最后上了，荤菜先上齐了。还是甘少爷细心，说是素菜亦凉，让我们先上荤菜。”
“……”甘成业面容僵硬，要走的步子也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才僵硬扯出一个笑意，道：“是吗？”
主厨点了点头，“是的，甘少爷说不吃素，就换下了半桌子的素宴。”
“你下去吧。”甘成业摆了摆手，因为微笑半合上的眸子里冷光如丝。
主厨和其他人走了出去。
包厢里的人很快就只剩下了原先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甘戈没有理会气氛的僵硬，在这满室寂静里拿起了白玉的筷子。
止息触及甘戈嘴角勾起的弧度，眨了眨眼睛，这是闹别扭呢，还是开心呢……
这两种情绪能同时出现的吗？
不能……那就是一真一假，不过不管怎么说，尴尬总不好……遂止息拉了拉甘戈的胳膊，道：“不合礼数，甘先生他们还未落座。”
他觉得甘戈是个有修养的人类，应该会停下筷子。
甘戈也不出所料，放下了筷子，敛了敛眉目，“哦……”
甘成业动了动脚，语气缓和道：“抱歉呀，甘戈，是二叔错怪你了，你也是，不早说，才让二叔误会了。”
是甘戈不说才导致的不愉快，这推锅很不错……
甘戈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在乎，“二叔不必解释，二叔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您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深思的，脱口而出的责备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甘戈的话特别中肯还态度良好，是一个晚辈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
这反而显得甘成业更加尴尬了，这就是不动声色地打脸。
不就是说他独断吗？说他的不是吗？？？！！！
甘成业心里虽然暗骂甘戈的无耻，一面还得装作一副慈祥的样子道：“侄儿理解就好。”
僧人雨默也双世合十做了一礼，“甘施主有心了。”
甘戈看够了尴尬的热闹，也就还算体谅地点了点头，“坐吧，一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语落，三人相继落座。
这几人的修养都不错，吃饭不语也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止息吃饭很优雅，动作虽慢，可吃的速度还是快的，眼睛的光亮早已被食物所吸引，容纳不进其他物什。
甘戈的目光在止息和菜桌上转换，大多是看着止息的。
甘戈放下筷子，执起公用的筷子夹了什么放在了止息的盘子里。
止息看着多出来的鲜嫩鱼肉目色晃了晃，接着移向了甘戈，“谢谢……”
甘戈为止息挑出了鱼刺，才挪了目光在止息身上，“嗯……”
止息眸子闪着明媚的亮光吃着东西，深棕色眸子里的荒岛被照亮了起来，眉眼如画。
“喜欢吃鱼就多吃点。”甘戈笑笑，脸上的笑意多了些真实。
止息筷子顿了顿，轻声道：“挑刺太麻烦了。”
以前有神力还好，现在没有神力，自己动手挑刺是真的麻烦。
“止息喜欢吃就好。”
甘戈的尾音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宠溺波荡消散。
而后，止息的盘子里多了不少无刺的鲜嫩鱼肉。
止息想，这样的甘戈还真是温柔，只是……天煞孤星之命却一点都不温柔了，上天对甘戈有些残忍呢，果然和老道提的事情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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