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戈和止息一顿饭吃过后，窗外的喧闹也终止了。
外面只有一人跌坐在一堆杂乱中，捧着一堆残渣呆滞着。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四方的脸，不出众，只是那隐忍的表情看在眼里倒是让人觉得很有骨气。
止息几口喝掉手中的酸奶，就道：“小戈，我们走吧。”
甘戈从另一边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止息身侧，先是掰过止息的脸给他擦掉嘴角的酸奶，这才道：“不急，慢慢来。”
止息拉起甘戈的手往外走，边走边道：“很晚了，我们每天睡觉是十一点，现在去时间正好。”
已经是九点半了，去酒店少说半个小时，了解外面的情况半个小时，正正好。
甘戈散漫一笑，道：“原来阿止是想回去睡觉，这点还是可行的。”
“嗯……”止息看着甘戈异常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他觉得甘戈话里有话，可一时间却是想不通甘戈表达的另一曾意思，也就只好随意应了一声。
左右，甘戈很好，有些事情不需要深思就是了……
这是止息给予甘戈的信任。
甘戈在止息应声后，伸手挡在止息眼前，不让璀璨的光闯入，而后在那淡色的唇瓣上印了一吻，一触即离，锁住止息的眸子痴缠了些。
止息暗叹甘戈越来越粘人，可也未表示什么，平静地拉着甘戈离开了火锅店。
当两人走到卖佛器用具的店门口时，之前瘫坐在地上的中年人已经在打扫了。
中年人看到陌生的面孔，眸子里的防备倒是不多，他在止息和甘戈身上看了两眼，之后就道：“抱歉，店里的东西都被毁了，没有卖的了，你们要是买……”
中年人顿住，过了几秒后才神色复杂道：“你们要是买的话也别在这个城市买，一是估计卖佛器的店都关了，二就是……你们可能被人打骂，这个城市的人如今对佛这个东西有些偏激。”
止息没有别样的情绪，依旧清风霁月般淡漠，他道：“我们不买东西，只是想问问此事是否与千佛寺有关系。”
中年人没有多少惊讶，苦笑一下道：“这件事情这么严重的吗？连你们外乡人都知道了。”
中年人很确信止息和甘戈不是本地人，这周围邻居常客，他都认识，而除了这些，就是止息的口音不带本地的方言色彩。
“嗯，我们想了解一下具体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透漏？”止息虽清冷却是很礼貌的说辞。
中年人看止息面善，也就没有冷言拒绝，他指了指店铺里面，说道：“进来说话吧，两位也别嫌弃我这地方乱。”
“无妨，是我们打扰了。”止息对着中年人点了一下头。
中年人舒了口气道：“哪里，我也想找个人说说，我这憋在心里也难受。”
三人进了店里面，中年人关好门，领着止息和甘戈在一个还算完整的桌子前坐下，就去沏茶。
中年人没走远，离止息他们十几步的地方沏好茶，还焚上了香。
茶香四溢后，中年人走过来，三杯茶倒好后，才坐了下来。
中年人静默了几秒，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问这件事，不过直觉告诉我，我该告诉你们。这话吧，还要和一个月说起……”
中年人说，从一个月之前开始，凡是去千佛寺求愿的人，都是心想事不成，无论是男女老少，都是如此。
求子的人，无子，这个可以用时机未到来宽慰自己，可是有了孩子最后因为各种原因而保不住那就不是那么让人开心了。
这些求子的，都去了千佛寺求子，只是这结果却大部分都是怀孕了却没保住，这就让一些人觉得千佛寺供的不是佛陀了，反而只让人觉得邪门。
且，这事不止一例，就更让人觉得背脊发寒了。
有求考的，却是都落榜，名列前茅者亦是。
有求医的绝症者，最后却死在了千佛寺的门口。
桩桩件件诡异的事情发生，除了让人害怕，就是让人愤怒了。
害怕会催生出愤怒，愤怒会蒙蔽理智。一些信徒联合起来去质问千佛寺的僧人，一些人也带了利器而去。
一场争执就这样发生，最后，千佛寺的住持被失了理智的人持刀杀死。寺院的继承者雨默失踪，千佛寺一时间没了主心骨。
一些和尚忍受不了人们毫无缘由的打骂，纷纷离开了千佛寺。如今，这千佛寺怕是比破庙好不了多少。
止息凝思一瞬，问道：“雨默去了哪里？”
“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中年人摇了摇头。
一直未语的甘戈却是猛然抬眸望向中年人，眼睛里暗色随着太暗的光线齐齐闯入中年人眼中，只让人觉得心头一沉。
中年人不由心头一紧。
而甘戈缓缓道：“你见过雨默，更甚者是帮过他。”
“你！！！”中年人一惊，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想来，该是恰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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