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戈眸中冷冽，哪还有止息说打呼噜时撒娇般的哀怨。
情话和常人的情绪只是对着止息的，旁人可受不住。
逃走的小妖没逃成，看着忽然大变脸的甘戈只剩下瑟瑟发抖，他软声道：“我们没有恶意，别杀我们，我们只是想离开这里的......你不喜欢我们，我们走还不行吗，做什么这么凶，呜呜呜......”
“你若是有恶意，你还能活这么久？！说吧，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多少妖。”甘戈的声音漫不经心，却是充满了冷意。
“士可杀不可辱。”小妖吉利翻着身子，试图来个咸鱼翻身，可甘戈怎么可能让人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呢。
小妖继续道：“我不会告诉你们他们去了楼顶的！”
“还算有点......骨气......”甘戈浅淡一笑，眉眼间很是淡漠，冰冷不再，他把小妖松开。
任由小妖跑到另一只小妖身边抱住。
“滚开！你一怂就抱我，真讨厌！”
“就抱就抱！”
两小妖你推我攘。
甘戈朝着一边看向自己的止息伸出手，道：“走，要不要楼顶上一起看看风景。”
“好......”止息握住甘戈的手。
随即，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楼顶看风景，怕不是要跳楼殉情吧，怎么这么想不开，发生了什么！”
“啪！”一个圆滚滚的球把另一个圆滚滚的球拍到了墙上，怒吼道：“你是不是傻！是你说其他同伴在楼顶的！”
“对哦......快追！”
两小妖滚出了办公室。
而止息和甘戈此刻已经在了楼顶，看到的就是一棵大树盘根错节得占据了整个楼顶，一座大厦很大，车辆环绕一周都需要几十分钟，可想而知这棵树有多大。
而止息只是把手放在了突兀出来的树干上，那树瞬间缩水，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跌落在地上。
“哎呦，腰断了，官人可要轻点呢。”这声音带着抚媚，又有一些漫不经心。
着实是虎狼之词。
“卖弄风骚，虽然姿态不错，就是太丑了，污眼。”甘戈声音很冷，话落下的时候，树妖就被捆了个结实。
树妖朝着止息伸出手，声泪具下，“主人，救小妖，小妖只是想要离开您布下的结界，去外面晒晒太阳，你不知道，自从结界布下来后，我已经两天没晒太阳了，精气不足，小妖没别的意思，主人不想让我们走，我们很开心的，但......晒太阳很重要的，真的。”
这话说的十分诚恳。
止息听的也很认真，只不过树妖理解错了，他纠正道：“布下结界就是为了抓你们，何来不想让你们走？你们若是走也省得我们这诸多麻烦了。”
“主人不爱我们了。”树妖忽而垂眸，而后就开始哭，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从来没有过，什么爱不爱。”甘戈已经忍无可忍，直接一个禁言术封了树妖的口。
而后，一大堆红色蒲公英飘到了止息和甘戈头顶。
甘戈意欲把止息拉到身后，可止息却是把甘戈挡在了后面。
止息抓住了一只蒲公英，蒲公英碎成红光窜入了止息的袖子里。
“阿止！”甘戈心中一凛，忙跨步过去抓住止息的手，袖子被掀开一些。
甘戈看到止息身上的一道伤痕消失了。
“阿止，你的伤好了......”甘戈把眸子看向了所有飘在上空的蒲公英，那视线带着某种执着，眼底隐隐映着红光，又让止息觉得甘戈这一刻有些可怕。
止息心里的那个声音也说，“这些妖灵可以治你的伤，全部吞噬掉他们，快！”
“不......不可以。”止息摇头，甚至是后退，可是手腕还在甘戈手中，他挣脱不开。
“原来......血灵可以治疗主人身上的伤......”树妖站了起来，而后对着满天空的红色蒲公英，激动道：“你们可以帮助主人，你们看到了吗？原来，你们就可以，快去吧，为了魔界，我们要帮主人。”
所有的红色蒲公英突然下落，止息心里涌现出了一股难过，毫无征兆，可却让他如鲠在喉。
身上的伤渐渐开始好了起来。
止息力量回来了，他只是挣了一下就把甘戈挣开了。
“阿止，只有你最重要。”
甘戈没有再拦着止息，因为不需要他拦，那些蒲公英都会自动往止息身上降，即便止息在躲。
甘戈不知道这些血红色的蒲公英是什么，只是听树妖的话应该是叫血灵。
血色如火，甘戈虽然知道以别的生命来治止息不对，可是这一刻，他希望这些血色蒲公英落得更快些。
“小戈......我很难过，为什么......”止息突然朝甘戈伸出了手，眼中有泪花，落不下来，似乎是在隐忍。
可那般艰难地落下来后，却是一滴血。
“阿止，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应该是天意，我很自私，只想让你好，对不起......”甘戈抱住了止息，把止息所有的视野遮挡了起来。
止息想说什么，却是突然没有了力气。
甘戈只听到一声闷哼，之后就看到止息后背上那道繁复庞大的符印。
“又来了吗......”甘戈沉眸，却是发现这符印增强了。
甘戈握紧了止息的手，突然间就想通了一些事情。
符印变强，因为止息伤好了。那么变弱的时候，就是因为止息受伤。
止息第二次重伤时，甘戈就明显感觉到符印的力量没有在神界时强。
这符印，必须除掉。
天帝，怕是还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伤止息。
所有红色蒲公英都消失了。
树妖露出一笑，就是有些牵强，她道：“小妖恭喜主人痊愈，血灵们的愿望就是能看到魔界的主人回来，让魔界重现天日，主人......你......”
树妖还想说什么，可一道雷猛然劈了下来，树妖变成了一堆灰。
止息还未缓过神来，可他说：“小戈，我想毁了这天......”
止息看到了一个发生在很久远以前的事情，有血色的蒲公英飞了满天，有黑色的河流从天边倾泻而下。
埋葬了所有的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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