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尘道人驾驭凤凰闯出幽冥领域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飞行轨迹，悬停在钟灵千米之外。
他看得出来钟灵一直没有全力出手，其实他也是一样，这场战斗说到底不会有真正的结果，除非双方舍命相搏。
钟灵再次开始酝酿攻势之余，传音道：“莫叔叔，其实只要小舞认识到错误，愿意做出改正和弥补，她不会受到太过严重的惩罚。”
华国特殊行动部针对超凡侧的作恶事件有专门的应对条例，只要事态没有演变到极为严重的地步，始作俑者愿意认错和弥补过失，所受的惩罚就会大大减轻。
其中关于惩罚一事上，比较有代表性地就是封印作恶者的一身实力，让作恶者去当上一段时间的社会义工，更好地去看清普通人和超凡侧之间的存在关系。
至于那些情节特别严重的作恶者，比如之前在无间地狱封印作战期间，闯入灵泉镇捣乱并且包藏祸心的那些人，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关进堕凡监狱中，由堕凡监狱磨灭一身实力，最后身死道消。
青尘道人轻声叹息，传音道：“唉……钟灵，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经跟惩罚的轻重无关了，我只是想要在今天为小舞多做一点事情，无论这点事情是对是错，也好让我弥补过去那些年对她的亏待。”
莫小舞有一点说得没错，最初他的确是看在莫小舞长得像自己逝去的挚爱，才专门收养了莫小舞。
当时他还一度认为莫小舞是挚爱的转世，每每看向莫小舞的眼神都像是看着挚爱一样。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自从五百年前地府破碎，六道轮回崩坏，如今的人界早已不存在转世这种可能。
莫小舞就是莫小舞，除了长相跟他的挚爱相似以外，其他都毫无关系，他后来认清这一点，逐渐改变了心态，不再痴心妄想转世之事，开始将莫小舞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好对待。
钟灵感觉到青尘道人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消极和颓废，问道：“莫叔叔，您到底是怎么了？”
他总觉得青尘道人藏着什么秘密，为何偏偏要在今天为莫小舞多做一点事情？不能是明天后天甚至是以后？
根据他的了解，青尘道人至少还有两百年的寿元，可是现在对方这语气和莫名其妙的态度，却总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样。
钟灵在心里吩咐道：“系统，立即帮我暗中查探青尘道人的身体状况，我有预感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现在希望自己的预感出错，因为老爸这辈子的挚友不多，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个，青尘道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老爸肯定会难过。
【根据本系统的查探，青尘道人大限已至，他目前所表现的状态只是因为回光返照，三天之后他就会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钟灵心中暗叹一口气，继续吩咐道：“系统，想必你已经为我准备了答案，告诉我吧，青尘道人为何会走到今天这种境地？”
【青尘道人将一身根基、生命力、实力等等，全部都铸造成了一颗修行种子，目前这颗修行种子已经处于完成状态，随时可以转移到其他修行者身上】
【其他修行者接受了这一颗修行种子后，可以迅速转化吸收青尘道人留下的力量，根据个人天赋的不同，短则一年长则十年，就能轻松达到五级鬼王的境界】
钟灵得知其中的情况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莫小舞身上。
他甚至不需要猜测就能确定，青尘道人的修行种子一定是留给莫小舞这个养女，只有莫小舞才能让青尘道人做出如此牺牲。
钟灵的感知放在莫小舞的身上，注意到莫小舞看到天空中鬼王层次的对决后，眼神深处有着激动的光芒在闪烁，看起来似乎是很期待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联想到刚才莫小舞对于青尘道人所表达的厌恶之情，还有莫小舞是青尘道人养女这个真实身份，对于莫小舞的图谋有了一些想法。
假设莫小舞是真的非常厌恶青尘道人这个养父，恨不得这个养父去死，那么她策划网红事件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是那上百个普通人的生命力，而是想要借机把麻烦引到青尘道人身上，让青尘道人因为有她这样一个养女而身败名裂。
如果再往深一层推测的话，莫小舞可能还想着引来一个足以杀死青尘道人的执法者，将青尘道人送入一个杀局之中。
可惜莫小舞没有料到来到栖凤岛的人会是他钟灵，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对青尘道人下杀手的执法者。
然而他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因此没有轻易下定论，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永远有可能存在翻转的变化。
钟灵迅速整理一番思绪后，撤去了酝酿的攻势，传音道：“莫叔叔，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你生命只剩下最后的三天，不应该在这场无意义的战斗上浪费时间。”
他选择了指出青尘道人的状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青尘道人认清现状，而不是强撑着回光返照的状态，做着一桩不知道是否值得的盘算。
莫小舞是否真的值得青尘道人如此用心对待，他暂时想不出关于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
“钟灵，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的底细，那我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只是我还想要纠正你一下，我们这场战斗并非毫无意义，至少我能帮你试验一些法术，增进你的战斗经验，也算是我这个长辈对你的一些善意吧。”
说话间，青尘道人看了一眼位于栖凤岛内的莫小舞，他最近几年愈发沉迷过去的伤痛，对于这个视如己出的养女少了许多应有的关怀。
若是他没有过度酗酒，若是他更多去关注莫小舞的成长，若是他能够当一个称职的父亲，若是他没有给予莫小舞过度的宠爱，若是……
总而言之，不管莫小舞策划网红事件有何图谋，这件事情已经是犯了错，而莫小舞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需要承担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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