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事实证明，对于白珩来说食物的诱惑力还是十分巨大的，虽然心底并不是十分情愿，但为了自己今日能够不饿肚子，白珩还是重新调整了姿势，咬着牙继续站马步桩。站在一旁的老管事看见白珩苦着一张小脸硬咬牙坚持的模样忍不住在心底悄悄地谴责他家将军。不管怎么说，这白参军都是大病初愈，将军就这么黑着一张脸逼着人家站马步桩，看来自己要吩咐厨房，再给白参军熬一碗补汤。
白珩终于还是坚持站满了一整刻钟，在老管事说完时辰到，他就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一个高大身影走到他面前，遮住了晨起虽不炎热但仍旧有些晃眼的太阳，白珩忍不住抬起头，仰望这人的脸。
褚衍眉头微微皱起，凝神看着白珩：“你或许觉得我过于严苛。但你现在为我帐下参军，北伐在即，我们与北夷人早晚有一战，虽不至让你上到疆场与人厮杀，但行军打仗免不了舟车劳顿，或者不眠不休的急行军，又或者夜宿荒山野岭，到时候我或者军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分心照顾你，届时，你又当如何？“
褚衍说到这，微微顿了顿，语气一转：“况且我以为，你既然答应到我军中来，即使不想建功立业，也总要抛弃纨绔的称号，一改往日的骄纵，还是说，从瑾，我其实从最初就看错了你？”
白珩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激荡，他想朝着褚衍嘶吼，想告诉他，不，你没有看错，但最终他只是睁大了眼睛，无比认真地看着褚衍，一字一句道：“从瑾定不会叫将军失望。”
褚衍慢慢勾起唇角，朝着白珩伸出一只手，身体微微前倾，白珩将手搭在褚衍的手上，借着对方的力气站直了身体。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双膝还是发软，但是身体里却仿佛多了一种其他的力量。
褚衍顺势揽过白珩有些单薄的肩膀：“去吃早饭，之后随我去大营巡视。”
白珩扭过头刚好看见褚衍的侧脸，他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应道：“是，将军。”
今日照例只是日常的巡视，白珩仍旧寸步不离地跟在褚衍身后，只是早晨的那一刻钟马步桩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让他的脚步都比往日蹒跚了不少，令他意外的是，褚衍今日一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照顾着他的步伐，以至于二人今日离开营地的时候，要比往日慢了将近半个时辰。
白珩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腿，不说跟褚将军就是军中普普通通的将士相比，自己的身体也确实是太过羸弱了，早上不过站了一会马步桩，现在两条腿酸痛不已，刚刚上马的时候几乎踩不住马镫，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从马上滚下去。白珩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从背后用有些艳羡的目光看着褚衍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像褚将军一样强壮。
褚衍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瞩目，回过头看了白珩一眼，让白珩将打到一半的呵欠硬生生停了下来，眼泪直接溢出了眼角。
褚衍被白珩的样子逗笑，一勒马缰让马停了下来，询问似的朝着白珩开口道：“身体觉得倦累？”
白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他抬手在自己的眼角抹了一下，装作什么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开口道：“没事，将军。”
褚衍笑而不语，调转了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既然没事的话，那就跟上我，带你去个地方清醒一下。”说完一甩马鞭，胯/下的骏马犹如一道黑色的箭矢一般飞了出去。白珩微怔，急忙一夹马腹，调转了方向朝着褚衍追了过去。
朱玉自从跟了白珩，就再没机会如此纵行地狂奔，此刻终于得到机会，嘶鸣着朝前奔去。萧瑟的秋风吹在白珩的脸上，道路两旁的树木飞快地从眼前闪过，白珩身体前倾，手里紧紧攥住了马缰，不知道自己是恐慌更多一点还是这种少有的策马狂奔的肆意更多一点。
二人二骑一路朝着西北方向而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褚衍才终于停住马，回过头望着放肆奔来的朱玉和马上意气焕发的少年，忍不住翘起了唇角，这才是他心中属于少年的模样。
白珩将马停在褚衍身边，微伏在马上急喘了几口气，才坐直了身体，朝着四周望去。刚刚他一路只顾着追着褚衍的马前行，现在停了下来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座山崖之上，放眼朝远方望去，竟是一片茫茫大漠。
白珩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褚衍，褚衍解释道：“以此山为界，以北皆是夷人的领地。”他抬起马鞭，朝着更远的地方指了指，“朝那个方向再行半个时辰，就是凉州城，早晚有一日，我要将那凉州城亲自夺回来，将夷人赶回他们的漠北腹地。”
白珩顺着褚衍所指的方向望去，他在地图上看过无数次的凉州城，原来居然已经如此之近。虽然因为距离的限制，他并不能真正的看到凉州城，但脑海之中居然已开始浮现那里的场景，他微微闭眼，而后又慢慢睁开，眼神变得格外的坚定：“从瑾虽无用，但也愿追随将军，征讨北夷，开我疆土。”
褚衍看着白珩，唇畔的笑意极深，他翻身下马，朝着白珩伸出一只手：“来，下马，我带你在这四处转转。”
白珩印象里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以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褚衍，忍不住盯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出了神。褚衍见他没有反应，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另一只手扶住白珩的肩膀，让白珩在惊愕之中稳稳落地。
白珩怔愣地看着褚衍，褚衍在这一刻却突然变了脸色，放开了拉着他的手，直接走到山崖边，朝着西北的方向望去，低声道：“那边有一支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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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要存入V的三更，所以这章就少更一点……今天要忙成狗了，存稿还没有，哭唧唧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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