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人生真谛太复杂了！你可以明天再接着思考！”云辰一抬手，把酒坛子猝然提高，沧白雪抓了个空。
“...大哥。”
“哎呀，这样，干完这三坛，赶紧回去睡觉，真谛不真谛的都不管啦！”
“...行。”
云辰这才将那坛君莫问递给她。沧白雪接过来，放在怀里，望着酒坛发着愣，一股芬香扑朔在鼻间。
沧白雪感觉心都软了。
“白白，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云辰摸摸下巴，也给自己开了一坛，略微踌躇地说道。
“大哥但说无妨。”
沧白雪拎起酒坛，昂头，饮了一大口入肚，倒是豪气得很。这大概是这里的沧白雪留给她的良好基因，她似乎天生便能饮酒，并享饮酒。任何的酒到她的舌头都不觉得苦涩，反而都是别具一番风味，还带着滚滚的暖流畅然在胃里。
“白白，我真的挺好奇，你为什么喜欢魔君啊？”云辰表情略微有点复杂，他赶紧给自己也灌一口，抹了抹嘴，继续道，“虽然...魔君长得确实不错啦。如果不发飙，性格好像...好像也还行。但是...诶，咋说呢，神界也有很多长得帅性格优的男神啊，哈哈哈我不是说我自己啊！我主要就是觉得...呃，你当时坚持为他入魔，应该，也极辛苦吧...”
沧白雪闻言笑出了声。她随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有点微微发热，想必酒劲起来了些。红色的发绸和墨发在风中胡乱飘舞，若有若无地挡住了沧白雪的神情。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一见钟情——愿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肝脑涂地为他一往无前，守护他的喜忧，忠诚他的决策，能够得到他的庇佑，是我等永生的奉仰，此念毫无动摇，刻骨铭心，至死不渝。”
沧白雪说完这一席话。云辰已经完全被震住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沧白雪垂垂眸，轻道：“这是当年万妖朝拜时的圣词...当然，我也一样。”
“......这...魔君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朝词...太...太震惊了。神君...都不能如此吧。”
云辰已经被震得瞠目结舌，他实在难以想象，以自己角度去看到的那个嗜血狂暴的魔君居然有这样巨大的影响力。神界看待魔界，一直主观地认为是一群乌合之众，纵然势力强大，也不过是生于浑浊，处于浑浊，谁知——听沧白雪念完那段圣词，云辰心头竟恍惚一瞬觉得，魔界如巨人般前进的步伐，似乎比他们更为坚定与坦荡。
“大哥要听故事吗？”
沧白雪忽然歪头一问。
“好啊...你讲吧你讲吧。”云辰用力揉了揉脸，赶紧定定神。
“大哥知道六百年前魔君大人戏七十二城的事吗？”
“知道啊！这可是魔君干的一件名事啊...当时我记得还在神界公告里循环滚动了好几月呢...批判魔君实在太猖獗了。”
沧白雪笑了笑，轻轻叹息了一声：“大哥知道的视角是怎么样的？”
“呃，我想想啊。”云辰晃了晃手里叮咚作响的酒坛，努力追溯着那渺远的记忆，“当时好像...好像是说魔君修炼了一种很厉害的妖法...叫...”
“聚灵术。”
“对！对对对！聚灵术，以灵生魂，百物皆可成魔，以他一人之力就可当万魔之军！”云辰感觉脑子里的记忆被打开了，一下子全想了起来，“然后魔君就扬言，任何人在任何地点都可点起一把诛心火，共七十二把，他将以独身前往一一将其息灭！”
沧白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然后，然后神君就派了很多很多天神仙家下去点诛心火，各个地点各种合击各类战术...反正...魔君是用了多久来着，反正最后，还是他赢了，真就全部灭掉了，把神君大人气得哟...”
“一天一夜。”沧白雪沉声道，“他整整用了一天一夜。”
“...白白？...”
“我一直在他身边。不过，我也只是远远地跟着他。我没有帮上任何忙，他说了独身便是独身。七十二座火...一天一夜，终于...灭完了...”
眼波晃动，她感觉心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像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垂落其中，沾出一片片心绪，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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