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窝冬，很少有人愿意下水做生意，能请得动船夫的，也就只有重金了。
太大的船不好走，小船又不牢靠，李长亭挑了一艘中等大小的船，里面有三个船舱，两间住人，一间用来存放货物，两个船夫则住在甲板上的船头房里。
鲲州和岚州路途遥远，但行船的速度很快，大概十天左右就能抵达鲲州。
许清第一次坐大船，上辈子住在内陆，也没有坐过船，好在坐了片刻后，她发现自己并不晕，倒是李长亭感觉不是很好。
船舱里比较闭塞，只有门上的小窗户可以透透气。
里面又烧着炭炉，空气比较稀薄，让人昏昏欲沉。
许清抱着两个汤婆子，身上裹了两床厚被子，她看着李长亭的脸色，道：“你进去把我哥换出来，他肯定不晕船。”
李长亭摇摇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许清：“晕船是好不了的，听话，你进去带孩子，让我哥出来，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李长亭拗不过许清，进空间把端木响换了出来。
端木响作为一个从小在海上长大的孩子，从来不晕船，但这外面太冷了，只能捂着汤婆子裹在被子里睡觉，还不能睡得太死。
汤婆子有些冷了，就收进空间里，让李长亭换上开水再取出来接着用。
许清不能进空间，船上也施展不开身手，这木头不能沾火星，所以吃饭只能简单对付一下。
有时候李长亭和端木响会在空间里帮忙做饭，不过那个手艺还不如许清煮上一锅面来的好吃。
他们也顶多只能用小炉子炖炖鸡汤或鸭汤。
只有在晚上停船的时候，许清才能进空间待一会儿，不过有时候她急需上厕所，端木响会上去让船夫暂停个十分钟。
五天后，船只行驶到一半，船夫们表示要在这边的一个小镇上停靠一天，补充一些物资。
小镇上的商户虽然大门紧闭，但粮铺和药铺，只要去敲门，还是会开门让客人进去买东西。
许清和李长亭也下船活动了一下，整天待在窄小密闭的船舱里，她都快闷死了。
小镇就在大河边上，沿着大路走一会儿就到了，可惜天寒地冻，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许清就是出来走动走动，并不想买什么，不过回来的时候路过一片荷塘，她看到好些人在冰上凿冰窟窿钓鱼。
许清在看到有人向这些钓鱼的人买了鱼后，她也试着过去问了问。
卖是可以卖，但是却比平时的鱼价要贵上一倍。
凿冰是个危险又费力的活，钓鱼更是需要技术，一般人做不了，所以来这儿钓鱼的都是老手了，他们冬天就指着这个赚点钱呢。
而且想吃的人是多少都不嫌贵的，比如许清。
她连桶带鱼挑了八条，都是五斤左右的大鱼，大多是草鱼，鲫鱼和鲶鱼也有。
回到靠船的岸边，两人去船上把大锅和调味料拿下来，在岸边架起火堆，处理了三条草鱼，片成鱼片，腌制一会儿。
水烧开后，许清把豆芽、黄瓜片下去焯熟，然后洗锅炒香料，煮一锅香辣浓汤，下鱼煮熟。
许清装了两大碗让李长亭送去给两个船夫，两个船夫早就被香气馋得不得了，接过碗时高兴地谢了又谢。
第二天一早，船只继续前行，顺着江河南下，这条河的尽头是海，最后船只会在鲲州和岚州的中间地带停靠，那也是许清他们的目的地。
“到这里就是南方了，外面还是下着很大的雪。”端木响从甲板上下来道，“这天气太异常了，以前这边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雪，河岸两边很多树都被大雪压断了。”
许清不解：“鲲州是南方？它到底在哪，离我们之前去过的樊州远吗？”
端木响搓了搓手，拿出纸笔给许清画了一张地图，是大昊的版图，每个州城的位置顿时一目了然。
许清看了立即就明白了，樊州虽然偏南，但还是在内陆，而鲲州和岚州是大昊两个沿海的州城。
虽然沿海，但两个州城占地面积过于大了些，鲲州纵向面积很大，岚州横向面积很大，两个州城连在一起就像一竖一横。
在岚州的左边、樊州的下边还有两个州城，乐州和襄州，襄州算是边境了。
再往左，就是西北那一片了，以前叫南疆，后来统称为乾州，那边遍布高原、盆地和沙漠，气候非常恶劣。
许清问：“你们以前去过鲲州和岚州吗？”
端木响：“去过啊，哪个地方我们没去过。”
许清：“这两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吗？”
端木响：“除了海鲜特别多，其他的也没什么，鲲州还算好，我们这边几个州城的海鲜，都是青州和鲲州这两个地方送来的。”
“你看，鲲州左边就是晟州和樊州，这两个州城的海鲜全部靠从鲲州进货，但内陆只有部分人喜欢吃海鲜，加上运费高昂，所以海鲜其实没什么市场。”
“再说岚州，岚州是潮湿烟瘴之地，山林茂密，盛长各种毒物，百姓们生存的空间很小。”
“这两个州城都很穷，长出来的作物五年里有两年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但它们都聚集着一些江湖门派，这种朝廷不好管的地方最容易滋生这样那样的小势力，因为打打杀杀没人管，死了人也没人管，很混乱。”
端木响摇了摇头，叹道：“我觉得殷相一定要长亭来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遏制这些江湖势力，确保我们的救济物资能顺利送给普通老百姓手里。”
许清皱着眉：“那我们此行岂不是很危险？”
端木响：“我们哪次出门不危险，放心吧，长亭既然来了，就不会没有半点准备，再说，你只要叫出我的名号，哪个敢动你？”
许清：“这些江湖门派会对普通百姓下手吗？”
端木响：“经常的事，所以在这两个州城活着的百姓很不容易，官府牵制不住那些江湖门派，反而还要受他们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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