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忍着难受和恶心，回到床边，准备给老人换裤子。
她刚伸手，老人枯瘦的手突然搭在她手腕上，似乎想要拽住她。
但花雾反应更快，当场将老人的手给按回去，还将她试图抬起来的头按回去，凶神恶煞瞪着老人，“别乱动。”
老人浑浊的眸子瞪得极大，喉咙里叽里咕噜一阵，不知道说什么。
但从老人的神情看，应当不是什么好话。
花雾直接当做没看见，冷着脸给老人换好裤子，清理干净床上的污秽，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徒留老人在那儿干瞪眼。
花雾这边刚出门，就撞上两个人。
从两人的穿着和神情看，花雾一眼就断定她们是玩家。
而这两个玩家还朝她走过来，谨慎小心地问：“你好，请问你知道器材室在哪里吗？”
花雾打量她们两眼，突然露出一个笑。
对面两个女生面露紧张，不知道对面这个面色惨白的护理员，突然露出这么变态的笑容是想干什么。
“你们想知道器材室在哪里？”
“啊……嗯。”
“你们帮我干点活，我就告诉你们。”
“……”
这是两个女生的第二次副本，对于规则什么的都还不太熟悉，只知道NPC如果没有当场露出要害人的样子，最好按照NPC的话做。
她们刚才已经在这一层楼走了两圈。
然而她们怎么也找不到器材室，走廊上空荡荡的，也没有人。
她们也是没办法，看见花雾，这才上前问。
一般来说，只要没有触碰到什么禁忌，指路这种事，NPC是会帮忙的。
但她们没想到NPC会让她们帮忙。
“是不是任务啊？要做完任务才能找到器材室。”
“可能是吧……”
花雾已经往隔壁走去，回头见她们没跟上，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跟上来。”
“……”
两人看看四周，长长的走廊没有窗户，见不到半点自然光，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有许多都是坏的，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整个环境显得昏暗阴森。
她们相互搀扶彼此，迈着小碎步跟上花雾。
花雾带着两个玩家，前往四号房，让她们给房间里的老人喂药。
这个老人行动倒是方便，但是脾气很大，掀桌子、掀床单……掀一切能掀的东西，就是不吃药。
他还动手打人，两个女生有个被打了一耳光，还有一个被揪掉了一撮头发。
花雾站在门口看着，庆幸自己没有进去。
老人的体力毕竟有限，最后两个女生合力，还是将药给喂了。
接着花雾又带着她们去打扫七号房间，给十号房洗澡……
等所有活都干完了，花雾拿出她先前在一扇门后撕下来的平面图，给两个女生指了器材室的位置。
器材室隐藏在一个房间后，外面没有标识，不熟悉的人很难找到。
两个女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快速跑了。
“哟，活都干完了？今天倒是勤快。”那两个女生刚走没多久，在休息室给她发任务的那个短发护理员又回来了。
花雾目光落在她胸口的名牌上，微笑：“都是兰帆姐教得好。”
木兰帆冷哼一声，“跟我来。”
花雾很顺从地跟在木兰帆身后进了一个类似药房的房间，木兰帆从上锁的柜子里拿了几个药瓶，开始分药。
花雾见木兰帆专注分药，她目光从房间扫过，落在旁边的输液管上，她悄无声息取下，走到木兰帆身后。
“等会儿你把药分给这层楼的老人，记得要亲眼看他们都吃下，不然晚上有你好受的。”
“好的。”
木兰帆听后面的人回答得这么爽快，也没打听别的，似乎有点不爽，“记得不要把药给错了，不然后果自负。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要总想着偷懒，也不要乱打听，做好自己的事。”
花雾耐心等木兰帆说完，直到她分好最后一份药。
“我刚才说的都记住没……”木兰帆刚想转身，脖子就被勒住。
她被拽着往后倒，木兰帆挣扎着去抓后面的人，然而却怎么也抓不到对方。
……
……
在副本里，所有NPC后期都会变成追杀他们的‘怪物’，现在他们不死，后期他们就得死。
当然，大部分人早期不会选择杀NPC。
因为NPC身上有很多线索，能帮玩家解锁许多支线任务，获得更多积分。
而且在NPC没攻击玩家前，提前杀NPC，很可能会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但花雾没想那么多，她就想加入NPC的大家庭，与他们相亲相爱。
谁还不是一个变……小可爱呢。
花雾扔掉作案工具，将木兰帆胸前的名牌取下来，换到自己身上。
这个养老院的人彼此是靠名牌确认身份——仅限于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比如院长、护理员、厨师等人，住在这里的那些老人没有这个设定。
花雾换好名牌，又费劲将木兰帆弄到一辆轮椅上，确定外面没人，她推着木兰帆往某个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上了锁，但木兰帆身上有钥匙。
花雾用钥匙开门，将木兰帆推进去。
房间里有个老人站在墙角，听见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花白的头发稀稀拉拉立在头顶，他很瘦，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脸上只剩下皮包骨。
身上的衣服也格外脏，像是很久没换过衣服，双眼无神。
站在那里，如同一只丧尸。
花雾将木兰帆推到他面前，“木爷爷，我带您孙女来看您了，她说她很想陪着您。”
老人浑浊无神的眸子，倏地亮起来，目光凝在木兰帆身上。
“你要好好看住她哦，不然她跑掉了就不能陪你了。”花雾温声道。
有的副本NPC死掉后会诈尸去杀玩家。
这个百福养老院的NPC就有这个技能。
“好……”老人说话不太清楚，皮包骨的脸上带着狰狞古怪的笑：“跑不掉……跑不掉，嘻嘻……”
花雾松开轮椅往后退，“那你们好好聊，不要打架哦。”
这个老人是木兰帆的爷爷，木兰帆虽然把他带到这里，却很少管他，说是虐待也不为过。
老人怨恨木兰帆，将木兰帆放在这里，就算诈尸也没事，反正他们俩会先打起来。
花雾在外面哐哐加上几把锁，大摇大摆地离开。
——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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