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开面的上级领导，周贵奎毫无办法。他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回答相关问题。
“那啥，好吧。告诉我一下，今天多少号？我算一下。”周贵奎道。
“26号。”李文华道。
“嗯，26号，那就是——22号那天早晨。”周贵奎道。
“你交代一下，王嘉福如何给你打电话的，内容是什么。”郑飞翮道：“在哪里接的电话？”
听到“交代”一次，周贵奎心里更加不高兴了。
“嘎哈呀，真是的，用这种口气说话，真是没意思。”周贵奎道：“在我的家里接的电话。他就跟我说，他的厂房被大雪压塌了，急需用石棉瓦救援。正好咱们厂仓库里有1800块石棉瓦，我就答应可以借给他了。”
“是你个人决定的吗？”郑飞翮道。
“那啥，是我个人决定的。”周贵奎道。
“没跟其他班子成员说吗？”郑飞翮道。
“没有。我自己决定的，就办了。”周贵奎心想，把汪德胜书籍给摘出去，如果有问题，自己一个人承担。
“不对吧，你好好想一想。”郑飞翮道。
“嘎哈呀，这事还想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嘛，跟别人没关系。”周贵奎道。
“周贵奎，你严肃认真一点好不好，老老实实跟阻值交代问题，否则对你个人很不利。”郑飞翮道。
“嘎哈呀，没有什么呀，不就是把几块石棉瓦借给了王嘉福，王嘉福过几天忙完了厂里的事之后就还给咱们厂，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咱们厂也到过别的企业借过一些急需的东西，这事很正常嘛。”周贵奎道。
“我看你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郑重警告你，你要想好了，如果对阻值有隐瞒，将来可不是现在这样了。”郑飞翮道：“我们已基本掌握了情况，希望你配合调查，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周贵奎一想，应该是汪德胜已经跟他们交代了经过，既然这样，不如就直接说吧。
“那啥，事隔时间太长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给汪书籍打电话请示了，因为冯新达厂长借调到了你们纺织局工作，现在千合纺织厂的重要工作要直接跟汪书籍汇报。”周贵奎道。
“哦。打电话的时间是几点几分？”郑飞翮道。
“那啥，就是撂下王嘉福的电话之后，就给汪书籍打了电话。遇到这种事都很着急。”周贵奎道。
“我问你几点几分？不要回答这之后那之前的。”郑飞翮道。
“嘎哈呀，你傻呀，不会自己算呀。”周贵奎的火气忽然就上来了，道：“郑书籍，我、我、我提醒你，跟我以这种口气说话是不行的，别看你是局领导，大领导我见多了。你跟我说点人话好不好，否则，我拒绝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周贵奎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对方，晃着脑袋。
“周贵奎同志，你还没认清形势。告诉你，目前局领导班子已经决定，对这起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和处理，如果你抗拒阻值调查，作为多年来的d原干部，后果你自己应该很清楚。”郑飞翮道。
周贵奎又一想，本身这事也没什么，都是合法合规的，就不跟对方计较了。如果跟对方弄僵了，将来的事情不好办，便缓和了一下口气，但口气中已然带着硬气。
“那啥，好好说话，你又不是小学生不会算账，你做每一件事都要看当时几点几分吗？几点几分和事情的实质有什么内在联系，不会问别瞎问。”周贵奎嘟哝道。
郑飞翮对周贵奎的抱怨也不理睬，但他略有收敛，继续问道：“汪德胜同意你的请示了吗？”
“同意了。不同意的话，我也不能往外借。”周贵奎道：“那啥，然后我就安排下边的人办了。”
“没问到那儿呢，你要按照问话一问一答。”郑飞翮还是刨根问底，道：“当时你们怎么对话的，你说一说。”..
“那啥，我说王嘉福的千合兴隆纺织机械配件厂厂房上的石棉瓦被大雪压塌了，咱们厂有1800块石棉瓦，我想要借给他，我问汪书记同不同意，他说同意，办吧，王嘉福为咱们厂没少做贡献，有困难的时候，我们帮他一把。”周贵奎道。
“哦。除了石棉瓦，还有其他东西吗？”郑飞翮道。
“那啥，有，还有安装石棉瓦的卡子垫片，钢管40多根，梯子4个，梯子第二天晚上就还回来了。”周贵奎道。
“交代问题要全面，不要挤牙膏似的，问你石棉瓦就说石棉瓦，不说别的，别落了拿出去的东西。”郑飞翮道。
周贵奎咽了一口吐沫，没说什么。
“你在借给王嘉福这些物资后，有没有让王嘉福打借条。”郑飞翮道。
“那啥，没打借条，因为王嘉福正在忙着呢，就没抽出时间打借条。”周贵奎道。
“为什么不打借条？”郑飞翮道。
“嘎哈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王嘉福很忙，没来得及打借条。”周贵奎道。
“上述借给王嘉福的物资，有清单列表没有？”郑飞翮道。
“那啥，没有，没来得及做。”周贵奎道。
“事情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还没有时间吗？”郑飞翮道。
“那啥，后来我回到厂里忙工作，就把这事搁下了，寻思着他过两天他就能还给咱们厂。”周贵奎道。
郑飞翮道：“那好，我问你下一个问题。你一共借用给王嘉福多少个工人？”
“二十多个吧。那啥，具体数字我记不清了。”周贵奎道。
“都是哪个车间的工人，都叫什么名字，什么工种？”郑飞翮道。
“嘎哈呀，工人我哪能都叫上名字来，切。有锅炉车间维修班的，有厂大修班的，有机修车间的焊工。”周贵奎道。
“哦。你们怎么去的王嘉福的工厂。”郑飞翮道。
“那啥，坐厂里的解放牌货车去的。”周贵奎道。
“调用厂里的解放车，你跟领导班子哪位领导请示了没？”郑飞翮道。
“嘎哈呀，这事还用跟谁请示吗，我有权调用厂里的所有车辆。”周贵奎道。
“你当时去王嘉福的千合兴隆纺织机械配件厂没有？”郑飞翮道。
“去了。”周贵奎道。
“去做了什么？”郑飞翮道。
“那啥，人家厂房被大雪压塌了，去帮着抢救机器设备呗。”周贵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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