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歌舞厅，楚建舟长出了一口气，再看杨丽红，却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吓傻了吧？也难怪，连我这个老江湖都有些后怕。
“丽红，没事儿了，我带你回家。”
“建舟，你帮我想想，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去过歌舞厅？”
“合着你一门心思在想这事儿呢？我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去歌舞厅干嘛？”楚建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随口应道。
“我想也是，可你怎么会对歌舞厅那么熟悉，还能想出那么多缺德的方法？”
“呃……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前世有个朋友干了几年歌舞厅，楚建舟没少过去捧场，唱歌跳舞也是强项。
“哦。”杨丽红如释重负。“你说的领舞和歌手我知道，可大爹是什么鬼？”
“……打碟，不是大爹！就是那种玩儿音乐的，平时接个歌混个音，高兴了就按着唱片一阵搓。”楚建舟一边解释一边模仿着搓盘的动作。
“哇！这你也会？”
“那当然！”
“还说你没去过？”
“……”
回到大院儿天已经黑了，楚建舟在十几米外下了车。
“你先回吧，等你到家了我再进去。”
“哦。”杨丽红走了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一头扎进了楚建舟怀里，脸色煞白，浑身还打着哆嗦。“建舟，我怕！一想到那个家伙的鬼样子，我就浑身不舒服。”
“呃……你这反应弧可够长的。没事儿，那是因为他缠着纱布，等他把纱布拆了再看，就能像个人样了。”
楚建舟抬了抬手，终究没有推出去，只是轻轻拍了拍杨丽红的背。
“建舟，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和他来往。”
“嗯，我会的，我送你进去。”
是啊，如果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可不知因为什么，一提到黄飞洪，楚建舟的心里总感到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喜事连连。
先是林晓清的报道上了报纸，楚建舟一夕之间从游手好闲变成了有志青年，街坊们见了他不再躲躲闪闪，稍微能扯上点儿关系的人都把他吹成了至交，更别说大壮和二虎哥几个，连走路都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楚建舟心里明白，这种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在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事情随缘就好。
接下来是电话的事，李主席没有食言，第三天就装上了电话。楚建舟又通过林晓清以友情价买了一台二手传真机，并在第一时间把新的联系方式通知了客户。
再然后是结汇了，根据代理协议，结汇款直接转入了三叔工厂的账户。扣除工厂的生产成本还剩两万八，双方应各得一万四，不过楚建舟不打算这么分。
最后是接到了欧洲客户的大订单，总值接近八万美元。
“三叔，我没骗您吧？只要能保证产品质量，您收的原料我全包了！”
“哈哈，建舟，信不过你我会和你签协议？我这就安排下去。对了，这次赚的钱怎么办？”熟悉之后，三叔也很自然地改了口，不再叫楚领导。
“三叔，这是我的费用明细，请过目。”
工厂运营需要成本，我联系业务也会产生费用，凭啥只扣你的不扣我的？楚建舟未雨绸缪，提前把这一条加入了合作协议。
“哦，传真费、快递费、工资单……建舟，你还要给招娣发工资？”
三叔心知肚明，楚建舟的这份费用明细肯定有水分，却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给自己的女儿发工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没有招娣，三叔敢跟我签合作协议？正好她也是学外贸的，等她毕了业，实习和工作我全包了！”
“建舟，你这……自家人啥也不说了，我留一万，剩下的都归你！”
客厅里，大壮和二虎像等着分糖的孩子，乖乖坐在板凳上，眼巴巴地盯着楚建舟手里的信封，偶尔还相视一笑，笑起来就合不拢嘴。
“都是哥们儿，咱就不搞什么按劳分配了。以后都有明确的分工，胖子跑省土产，二虎跑工厂，谁的工作出了问题我就找谁算账！”
“放心吧舟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嗯，现在只能一单一结，再忍忍，等我开了公司就能给你们按月发工资了。”
“嗐！咱哥们儿谁跟谁呀？不发工资我们也干！”
“哦，那正好省了。”楚建舟作势把信封往怀里揣。
“死胖子，不会说话就别说！”二虎急了。
“不是，舟哥，你啥时候这么听劝了？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
“靠，害我白感动了。”楚建舟把四个信封摊在茶几上。“这是你们的。二虎，这是给招娣的。”
“舟哥，给招娣干嘛？她还是个学生，又没出什么力？”
“因为她是你妹！”
楚建舟心说，要不是给她发工资，我哪能分到这么多钱？
“胖子，这是给程哥的。”
“不是，舟哥，我姐生孩子的时候不是给过了嘛，六百块呢！我姐把你好一个夸！”
“一码归一码，这是给程哥的。记住！一定要交给程哥本人，不能让你姐知道。”
“为啥？”
“等你娶了媳妇你就明白了。”
每人六百，两千四没有了，楚建舟又去派出所还上了老吴的钱。
还剩不到一万五，把整数存上，明天带着芸芸去逛逛街。这是自己重生后的第一桶金，虽然距离自己的终极目标还很遥远，但万事开头难，还有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二天是周末，楚建舟给了楚芸芸一千块钱，还要拉着她去逛街，却被婉言拒绝了。
楚建舟知道她不想给自己增加负担，可好说歹说她也只收了三百八十块钱，双方正在僵持，杨丽红来了。
“丽红，你怎么来了？王婶儿同意了？”
楚建舟突然觉得有些丢人，为什么看到杨丽红会有些窃喜？
“我妈看报纸了，再加上我爸和丽君一顿劝，算是默认了吧。咦？这是什么？”
“传真机，响铃了用传真机上的小电话接，要是没人说话还有嘟嘟的提示音就按接收键。”
“哦，能发吗？”
“市内可以，没开长途。”
“红姐，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走，逛街去！”楚芸芸从卧室跑了出来，亲昵地挽起了杨丽红的胳膊。
“逛街？就咱俩？”杨丽红脱口而出又觉不妥。“我是怕姓张的小子报复我。”
“还有他！楚建舟，还愣着做什么？你刚才不是哭着喊着要出门吗？”
“我刚才……你刚才……怎么她一来你就……”楚建舟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好啊好啊，我听说中山路新开了一条商业街，那里的东西可新潮了！”一听楚建舟也去，杨丽红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走，看看去！楚建舟，别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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