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局也喝了口水回避着老王的目光道：“省厅那边来电话了，是更上层的意思，这件事我们江北市局就不要插手了，你回去歇着吧。”
“理由呢！”王正义猛地一拍桌子，周围所有警员也都跟着心里一抽惴惴不安的看着老王和林局。
两人以前就是战友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亲兄弟一般，印象里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人分歧这么大，俨然到了拍桌子红了眼的程度。
“东海那边招商引资，稳定的环境很重要，大晚上的跨区域出动这么多警力算怎么回事！更何况毕竟还没有立案，没有立案就不能私自抓人，东海那边都不会贸然插手，你跨区办案最少也得是个停职处分！”林局也不想老王关键时候犯浑，这时候也加重了音量叫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王正义红着眼说道。
林局也叹了口气随即拍了拍的王正义的肩膀道：“老王啊，自家兄弟我也就跟你说句实话，上层已经明确放话，这事不准咱们地方上插手。
你也在里面这么多年了，这点事还能看不透嘛？再说了，就算你带人到了东海又能怎样，你觉得你到了现场还能剩下什么？甚至都不用等到天亮，现在已经没意义了。”
“那可欣……”
“没事的！规矩！默契！没人敢动！”林局压低着声音说出这句话，之后也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走开了。
有些事情连刚入门的小年轻都看得开，偏偏这都三十多年还没把他这老战友的棱角打平。
但凡他能稍微圆润一点，以他的资历和能力早在省厅说得上话了，何至于在小小的江北市局屈就？
林局也这才刚刚转身，随即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心里紧跟着就是一沉，他这老战友该不是这时候又犯什么浑了吧！
眼看着老王红着眼将枪拍在了桌上，林局脸色也陡然一变：“老王！你这是做什么！”
王正义的看着林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怕事我不让你为难，要么你现在停了我的职！要么就不要拦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局的脸色一阵变幻，几次想要张嘴最后都生生的被老王冷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就这样足足僵持了两分多钟，老王一把将配枪塞回枪套道：“想安稳混日子的留下！身子里的血还是热的，还记得你们红旗下发过的誓言的就跟我走！”
老王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立马站起来叫道：“王局，我跟你走！”
原本就是年少轻狂气血方刚，有一个人带头紧跟着一群人唰唰的站了起来带着配枪和手铐跟着老王出了门，紧跟着市局大院里警笛声大作，浩浩荡荡的车队直接向着东海一路疾驰而去。
林局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五味陈杂，刚刚的确是有一个刹那他也感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忍不住就想拔枪跟着老王一起出去，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老王，你这又是何必呢！”林局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大厅沉重道。
……
另一方面，环城公路上一场惨无人道围殴正在持续着，七八十号手拿着刀枪棍棒的打手正围殴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
或者更具体一点的描述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硬生生的压着一群人猛打，所过之处不是碎骨就是飙血，只一个照面便是一道道惨叫不绝于耳。
尤其是当这个年轻人从地上抓起了一根沾着血的镀锌水管后场面一边倒的更彻底，眼睁睁看着原本七八十号的人手一大半被砸翻在地。
那矫健的身影迅猛如虎，最后抽出的那一棍连空气都带上了隐隐的焦灼，原本银色的镀锌管瞬间的摩擦已然一片通红！
石破天惊的一棍击打在人身上就像是钝刀砸上了西红柿瞬间一刀两，汁液喷洒，果浆淋漓，一片片红的白的粘稠的飞溅了一地！
“鬼！鬼呀！”
“跑！快跑啊！”
眼前的一幕如同炼狱，剩下的那二十多人瞬间精神崩溃了，此刻叶默在他们眼中那就是鬼！一个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恶鬼！
剩下那些四下逃散的人叶默并没有追赶，随意的扔到手上已然被抽变形的镀锌水管，随即点上根烟回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看着眼前叼着烟一脸风轻云淡的叶默，宋可欣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先前她是激动，可再后来就是惶恐。
刚刚外面的喊杀哭嚎和阵阵惨叫深深的刺激她心脏和耳膜，尤其是惨烈的现场血流成浆，一具具尸体躺卧在地上不见了声息。
但凡一个正常人见到这一幕都会头皮发麻无限恐慌甚至直接吐出来，可叶默脸上无悲无喜，有的只是风轻云淡似乎顺手而为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咚咚的声响不是叶默在敲窗，分明就是恶魔拖着染血的镰刀在砸她的房门！宋可欣忍不住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死死地抱住了脑袋，她现在是彻底怕了！
“这点小场面都撑不住，就这胆量还怎么当警察？”叶默嘀咕了一句也不说话，静静的在车外抽着烟。
也就是一根烟还没抽完的功夫，车门打开，宋可欣踉踉跄跄的从车上走下，从后面一把将叶默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叶默！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一定会是你！叶默，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宋可欣死死地抱着叶默哭诉着，身躯也不断的颤抖，仅一个瞬间叶默的身后就已经沾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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