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花店,就戳到了金陵的痛处,她咬牙切齿地说,姜生,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谁一把火就把我这文艺女青年的青春奋斗史给烧没了啊?
我看了看凉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陵。
我总不能跟凉生说,这件事情其实因他而起,一个叫薇安的女子对他一见倾心,但是因为不能二见失身,于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把火烧了花店。虽然,这明明是真的,可怎么听也不像真的。
金陵警觉地看着我支支吾吾的样子,说,不是吧?姜生,你不会因为程天佑回城没从你家楼下走,就想跟他恩断义绝,退了他的房子,烧了他的花店吧?金陵一提天佑,我立马尴尬地看了看凉生,唯恐她吐出什么关于我和天佑的真相来,让凉生知道了。
我拉住金陵说,哪能哪能,我和我男人也就是没事吵吵架,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的。情侣嘛,吵吵架,常事常事。呵呵。
然后,我就特天真烂漫地冲凉生笑。
金陵一听“我男人”这三个字,嘴巴跟吞进了鸡蛋似的——她一定在想,你行啊姜生,你前天还在天佑这个问题上跟老娘装高端玩深沉,现在怎么就这么一口一个“我男人”了?
凉生一声不吭地看我自说自话,当我笑的时候,他也回报给我微笑,只是,他的眸子像幽深的海,让我触摸不到他真实的心思。
金陵突然转头,看着凉生,说,恭喜你啊,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和未央结婚了。闻言凉生的表情有些讶异,轻轻地“啊”了一声。
金陵就笑,说,老同学,你这表情可不对了。昨个儿,我们可是连喜帖都收到了,对吧,姜生?
我点点头,不知道凉生干吗那么讶异,这钻戒都准备好了啊。
金陵不愧是做记者的,思路转换飞速,她突然就跳跃过喜帖和婚礼的话题,问凉生,程天佑,你那表兄到底回来了没?我们在那条街上蹲到凌晨三点啊,别说车队了,就连个车轱辘都没看到!
凉生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外祖父那里,也没看到。
金陵回头盯着我,煞有介事地说,姜生,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你SM他了吗?三十年的所有,他就一句话不说,全给抛下了!
我发现,一个人的职业,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金陵这通话,直说得我这平日里嘴巴也挺贫的一人,变得哑口无言。
金陵看着凉生,说,凉生,我跟你说,你一个做哥的,别光顾着自己结婚,你妹把你妹夫给搞没了,你怎么也得找……
我赶紧捂住金陵的嘴巴,讪笑道,没睡醒就别乱说话。然后,我转脸对凉生说,哥,你出去,我换一下衣服。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在男人家里换衣服,哪怕他是你哥——因为自有你哥的未婚妻来收你!
未央闯进门冲上二楼的时候,谁都始料未及,估计连开门的庆姐都没想到,素日里端庄温婉的准女主人居然会像一颗出膛的子弹一样,冲上了二楼。
她气冲冲地来到这里,是因为接到了一个充满了挑衅的陌生人的电话,说的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晚,姜生,在凉生那里过夜了……
未央闯入时,凉生在茶室里缓缓地冲茶,我在卧室里换衣服,而金陵在卧室的洗手间里释放自我。
凉生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走出门来,看到未央正推开卧室的门,他下意识地上前阻拦,可是为时已晚。
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刚刚脱下睡袍,准备换上金陵给我带来的衣服。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极具杀伤力的一幕,在自己未婚夫的卧室里,看到了一个半裸的女人。
恰好,这个女人,还是她最忌讳、深深怀疑着的人。
恰好,在她推门的那一刻,自己的男人还试图阻拦过。
而又多么恰好,薇安用我的手机给凉生发送“如果我愿意为你冲破这世俗的樊笼,你是否有勇气为我逃离这场婚礼”这条短信时,凉生正在开车,手机是在未央手里。
她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凉生问她,谁?
她强压着怒火和恐惧,悄无声息地把短信删掉了,冲凉生笑笑,说,群发广告,办假证的。
而此时,她推开门,一切地裂天崩,她发现自己用尽了力气在爱情中粉饰太平,还是换来了此刻这“不可饶恕”的一幕!
31姜生,这就是你对我们婚礼的真心祝福?!
未央脸色苍白,愣在了门前。
转瞬间,她眼里冒起了恨的火苗,狠狠地盯着我,那是一种剔骨割肉的仇恨。我一看事儿大了,刚想上前解释一下“并不是她看到的这样”,但是一看自己衣衫不整,又一看门前的凉生,便惊慌地钻进了被窝里。
那情景,在未央看来,简直就是捉奸在床。
她愤怒地转过头,看着凉生,整个人都颤抖着,恨得语不成声,你们……
说完,她抬手,狠狠地挥向凉生。
凉生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就像打太极一般柔软,化掉了她挥出的戾气,而不是以以暴制暴的姿态。
他语气很中肯,甚至是平静,似乎,他握住的那只手,不是冲他甩耳光的手,而是恋人的温柔的手。
他说,未央,你来了。姜生花店起火,人住院了,我接她过来的。她在这个城里,就我一个哥哥,我不照顾她,谁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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