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栗融见她停下来, 目光紧锁手机, 于是跟着瞥了一眼亮着光的屏幕。
栗融订的是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一班高铁, 即使马上过去也已经有些赶了。
可是, 再晚就没有班次了。
周醉醉手头上的事情又很急, 她只能不好意思地说, “我可能不能送你去车站了, 我得处理点事情。”
“抄袭事件有进展了？”栗融紧了紧眉头，敏锐地问。
周醉醉点点头，“恐怕是的。”
“那你先忙正事吧。明天回来？”
“嗯嗯。”
“明天见。”栗融对着她挥了挥手, 接着把手插进兜里。
“好。”
周醉醉看着他的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渐渐变小，忽然想起什么, 小步跑了上去, “栗融！”
栗融听到叫声，转过身, 在原地等她。
“那个……认识这么久了, 我们要不要互相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周醉醉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
栗融挑了挑眉, 报出一串号码。
“等一下等一下, 我还没打开通讯录。”周醉醉连忙说。
她的手上戴着他的大手套, 行动一点也不敏捷, 甚至笨重如熊，可她又不想摘下来。
栗融：“……”
“你是不是傻？”栗融无语，而后很快自问自答, “算了, 不用回答我，你就是傻。”
周醉醉抬头，瞪圆了眼睛，“你才傻！我就是不想把手套拿下来，太冷了！你不是说这手套很贵吗？竟然连触屏功能都没有？”
“……”栗融迈开一小步，走到她身后，双手从后面绕过她的肩膀，握住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
又是那股熟悉的芝士海盐的味道。
周醉醉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轻轻吸一口气，藏在围巾里的耳朵变得好热。
怎么感觉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四周的风都小了。
“姓名。”栗融淡淡地问。
他说话时，有温热的气流擦过她的侧脸，仿佛星火燎原，她的脸上蓦地烧了起来。
“姓名。”栗融又问了一遍。
“嗯？”周醉醉终于回过神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到底是谁傻啊？”
栗融垂眸看了她的头顶一眼，把手机举过她的头顶，打了几个字，然后点了通话。
他的口袋里响起了震动声，接着安静下来。
周醉醉双手做了一个“捧”的动作。
栗融锁好屏，把手机放上去。
“慢走。”周醉醉跳开一步，离开那个热带圈，顺口说，“路上小心，到家报平安。”
栗融背过身，随意地摆摆手走了。
送走栗融，周醉醉握着手机走了没几步，就在路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来。
冰冷的椅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嘶——”周醉醉狠狠地抽气。
太冷了，她被冻得几乎想要高唱一曲《小白菜》。
可是没办法，她现在心急燎火，等不及回到家再看消息了。
她用牙齿咬住右手上的手套的指尖，由于手套太大，她的手很轻易就滑出来了。
期间，小空又发来了几张手机截屏，她一一点开，乌黑的杏眼渐渐眯了起来。
星期三 13:12
暴暴虾：你好，我看到你在贴吧发的帖子了，真的是给《迷魂阵》画扉页吗？[皮卡丘]
小空：是的哦！
小空：我要赶作业，但是又想快点交稿子给悠莉大大，所以才在贴吧发了帖子。
暴暴虾：哇，那你应该就是悠莉大大的助理咯？[皮卡丘]
小空：[羞涩]我也是刚刚开始帮大大画东西啦，上期的《迷魂阵》上有我的名字哦~
暴暴虾：好羡慕！[皮卡丘]
小空：你加油的话，以后我跟大大推荐你哦！
暴暴虾：好耶！画草图就OK了吗？[皮卡丘]
小空：是的，要快一点，我给大大看过可以的话，你就能描线了。
暴暴虾：好哒好哒~[皮卡丘]人物动作呢？有什么要求吗？
小空：那草图就交给你了！合作愉快哦！
暴暴虾：没问题，竟然可以给《迷魂阵》画扉页，太开心了！！！[皮卡丘]
小空：你这次画得好的话，以后还可以一起画别的哦[捂嘴笑]
暴暴虾：好嘞！立即开动！[皮卡丘]
星期三 20:09
小空：大大说草图OK，可以开始描线了哦~
暴暴虾：马上行动~[皮卡丘]
星期四 08:52
小空：描线好了吗？
暴暴虾：好了，你看看。[皮卡丘]
暴暴虾：[截图]
小空：完美！
小空：把文件发给我吧，我现在就去上色。
暴暴虾：那个请问一下~稿费是现结吗？[皮卡丘]
小空：是的，马上转给你。
周醉醉对着暴露在低温中的手哈了口气，手机屏幕也跟着起了一层白雾。
她看完了小空发来的聊天记录，无语地回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把这个《迷魂阵》扉页的活儿转包给了贴吧的人，然后这个暴暴虾负责草图和描线，是她抄袭了《竹之魂》？
小空：是啊大大[泪流满面]
小空：我也不知道这站发图是她抄袭的……
悠莉：……
悠莉：那你现在让这个暴暴虾出来道个歉吧。
悠莉：现在网上闹得这么凶，不管是千一的读者，还是昼夜的读者，都需要一个解释。
小空：可是……我们已经互删了……
悠莉：？？？[一脸懵逼]
小空：暴暴虾嫌画图钱太少，就把我删了……
周醉醉心累地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段对话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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