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师带的美术课虽不至于沐浴焚香，却要把手洗的干干净净。
因为是书法课，净手是对国学起码的尊重。
钟小犀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却对牛老师肃然起敬。
小萌娃们掀开课桌，从里面拿出文房四宝，跟着牛老师有样学样。难怪上流社会的有钱人为了把孩子送进来挤破了脑袋，原来这儿的老师有真才实学，教的都是真材实料。
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也必须从娃娃抓起啊！
见钟小犀看得入神，全然没有其他年轻老师的嫌弃和不屑，牛老师便朝她招招手：“你来试试看。”
“我写的不好，您多担待。”她也不扭捏，拿了笔在宣纸上落下一个工整的毛笔字。
她的字很有章法，一看就是童子功，牛老师对她的成见又少了几分。
牛老师眼中有了笑意，钟小犀才松了口气。
小时候，外婆为了让她练字没少跟她斗智斗勇，而她不是老太太的对手，半推半就的练了好多年。
自从开始学画，她就没再摸过毛笔，想不到小时候下的苦工居然派上了用场。
说起外婆，也不知道老人家在养老院住的习不习惯。
牛老师除了教书法，还教国画和水彩画，钟小犀马不停蹄的忙了一整天，虽然不轻松，却十分充实。
现在的孩子难搞，幼教老师必须有几把刷子。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钟小犀抱着教学用具走了没几步就感到被人拽住了衣服。
她回头一看便弯起了眼睛：“天天，你书包都收拾好了，真棒呢！你爸爸说今晚要做作业，作业本和课本带齐了吗？”
“作业需要三个人完成，不需要课本。”封铭天歪着脑袋看她，隐隐觉得 她被老爸骗了。
“还有这样的作业？”钟小犀越发不懂了，可眼见牛老师已经走的没影了便不顾上细问，便带着封铭天追了上去。
抬眼看了看钟小犀，封铭天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个蠢女人又被封牧晏给骗了，要是没有自己保驾护航，她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屹封集团郊区仓库。
场站上临海的地方堆满了集装箱组成的单身公寓，黑衣保镖打开其中一个公寓的防盗门，方便面的味道扑面而来。
封牧晏走上台阶，在客厅里见到了宋昱清和霄尘。
“来了，随便坐。”霄尘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扒方便面。
宋昱清知趣的挪到旁边的位置，把自己蹭干净的座位留给有洁癖的封牧晏。
“你就住这儿？”封牧晏环顾四周，嘴角带着淡淡的不屑，“据我所知，你每个月都会从我妈那儿拿走5万生活费。”
“5万还不够她买个包，但我爸住在加护病房，她给的钱只够养活我爸。
我不像你命好，含着金汤匙出生。我也不像你我的妈，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我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活着就得靠自己。
即便这样，我也是要实现人生理想。”霄尘把香辣牛肉面的汤一饮而尽，便发出了舒适的叹慰。
封牧晏危险的眯了眯眼：“比如……”
“比如让你过的不痛快。”霄尘朝他灿烂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刚好，我也希望你不痛快。”封牧晏寒着脸扔下国东卖场的宣传册，声音冷若冰霜，“你这么喜欢这本画册就纹在身上，留个念想。”
说完，他扫了邵川一眼：“不许给他打麻药，疼昏了就弄醒，让他看清楚是怎么画上去的。”
“是。”
霄尘非但不怕，反而笑出了声：“你是真喜欢那个画漫画的，还是因为她是……”
而他话没说完就被黑衣保镖一拳打翻在地，封牧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能把你留到今天，也能让你立刻消失，懂？”
他一字一顿，冰冷而不带半份感情，宋昱清只觉得后背发凉，霄尘却笑得停不下来。
哪怕又挨了一拳，可他依然在笑：“封牧晏，你就是个重感情的怂包软蛋，有本事你弄死我，你不敢弄死我，早晚有一天我折腾死你！”
“我等着。”
宋昱清跟着封牧晏坐进后座，见他脸色难看的吓人，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也生生给憋了回去。
眉心皱成深刻的川字，封牧晏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宋昱清服了他这个狗脾气，婚前他在外人面前装的温文尔雅，只有自己人知道他的脾气差到爆。离婚后他懒得再装，把自己活成了阎王爷。
无论宋昱清，还是秦朗越都对他的臭脾气无可奈何，可事到如今，有些话宋昱清不吐不快。
“你这幅样子可别让钟小犀看见，她不是你前妻，你把人吓跑了可追不回来。有句话叫追妻火葬场，你听过没？”
封牧晏脸色一沉，顿时戾气横生：“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霄尘就是个备选方案，你想留着也不是不可以，但何苦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
昨天他联络季诗沂打你的脸，明天还指不定做出什么呢。天天长大了，你又有了心上人，你该多为自己想想。”
封牧晏的家事是一本烂账，父亲不着调，母亲只顾自己快活，除了爷爷他谁都指望不上。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讨债鬼，可自他懂事起就在为父母擦屁股，该解决都被他快刀斩乱麻的抹掉，除了霄尘。
家里糟心事多到数不清，他脾气不好，朋友们却都不在意。
宋昱清对他掏心掏肺，封牧晏却黑了脸：“谁说我有心上人了？”
“他有心上人了？”秦朗越来仓库办事，远远看到封牧晏的车便追了上来，钻进副驾驶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他必须问个明白，“谁呀？我见过吗？”
“你见过。”
“你没见过。”
宋昱清和封牧晏异口同声，而秦朗越选择相信宋昱清。
联想到抹掉热搜的公关费用，秦朗越迅速锁定了目标：“难道是奶犀？”
闻言，宋昱清认真点头。
猜想被证实，秦朗越看封牧晏的目光立刻变得意味深长：“封先生，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呢？”
“工资和代理费扣光。”封牧晏当场翻脸，亲手把两位好友‘请’下车。
秦朗越：？？
宋昱清：！？
黑色迈巴赫绝尘而去，任由海风在两位精英脸上胡乱的吹。
钟小犀俏皮的坏笑闯进脑海，封牧晏饶有兴致的想她看到封铭天的作业是什么表情。
他想的入神，思绪突然被手机震动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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