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呆滞的望着年轻的男医生，他忽然眼眶红了，眼里是紧张和不可思议，一把抓住我的手：“童童，你怎么被送到这里了？”
女护士很惊讶，问：“程医生，您认识这位患者吗？”
程医生，程方泽，我的初恋。
“童童！你说话啊！”男医生抓着我的手，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声音哽咽，“童童，你说话啊，你怎么会被送到这里？”
他摇晃着我的身体，着急逼迫我说话。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程医生，身体向后躲了躲，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膝盖，“东南西北风，呼呼呼的吹啊吹啊吹啊吹啊……”
程医生哭了，女护士看不下去，忙递给他一包面巾纸，“程医生，您认识这位患者？”
“她怎么会到这里的？”程医生回头望着护士。
温润如玉的他，还是在落着泪。
护士清了清嗓子，“我只听说，这位患者是精神分/裂症，是从市局牢房送来的，之前是故意杀人。”
“这怎么可能，童童怎么可能杀人？”程医生吼起来，激动的额角蹦起青筋。
“程医生，您冷静一下，我们先去查房吧。”女护士安慰着程医生，“这位患者的病例，还是需要做一些检查，才能确定，到底是脑部出了什么问题。”
“童童。”程方泽红着眼睛望着我，与我迷离的目光对视着。
许久，他从病房出去。
我身体慢慢的靠在病床旁边的冰冷的墙壁上，目光呆呆的朝着窗外望去。
窗外有一棵树，树上发黄的树叶，顺着风飘到了窗台上。
我愣了一下，落一叶而知秋。
炎热炙烈的夏天，终于过去了吗？
我发着呆，几分钟之后，程方泽端着一盆温水来，手里拿着白色的毛巾，润湿毛巾，开始帮我擦脸，擦脖子，擦手。
他一边擦拭着我的身体，一边对着双目呆滞的我，说：“童童，你能不能和我说句话？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你怎么可能疯了，你怎么可能杀人？你连虫子都怕，你怎么会杀人。”
我一言不发，他问了好久好久，后来坐在床上，抱着我……
我一言不发，后来他又说：“童童，我带你走吧？我带你走……”
对面病床上的疯女孩还在睡觉，睡的沉沉的。
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也随着那个女孩一同睡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程方泽每天来陪我，我却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话。
每天晚间，疯女孩都眼神错乱的去窗口看月亮，时不时的傻傻偷笑，自言自语。
这天夜里，疯女孩又站在窗口，仰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嘴里碎碎念念的念叨着：“禹廷……禹廷……禹廷，你怎么不见了？禹廷……”
忽然，她慌张起来，朝我跑过来，枯瘦的手抓住我的手：“禹廷呢？禹廷不见了。”
我朝着窗外望着，乌云蔽月，片刻后，乌云溜走，露出半边月牙。
“禹廷在那……”我朝着窗外指了指月亮。
女孩异样疯魔的目光朝着窗外看，眼里出现了喜悦，朝着窗口跑，小声说：“禹廷……禹廷……刚刚你怎么躲起来了。”
那片月光，是女孩心里的恋人耿禹廷。
疯了的人，其实是幸福的吧？她的恋人，每天夜里都会陪她，所以她在夜里，表情异常幸福。
她忽然转头，眼里全是狂烈浓郁的爱情，兴奋的与我说：“你知道吗？禹廷有一双，比天上星辰月亮，还要漂亮的眼睛。”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几个医生把疯女孩拉了出去，她错乱的神经绷紧，大哭起来，枯瘦的手朝着窗子的方向伸着，抓着：“放开我，我不要离开禹廷！禹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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