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这话说到了临帝心坎上,临帝低眉心中想着早年先皇的教诲。
慕启延与先皇约定的六十年马上就要到了,日后慕家子孙何去去何从萧氏任何人不得阻拦。
若是他的皇子娶了慕家的女儿,那利益不用多说。
“南安,你家的小妹妹可比你更活泼,今日你若是不出手,这首位怕是落到你家小妹妹头上咯。”临帝像是开着玩笑,替慕南安找了个台阶。
慕南安怎会不知,她若夺了女子的首名,以后还不知树敌多少,羽扇般的睫毛下,眼眸里透着精光。
“回陛下,非是南安不肯献艺,只是云婉舞姿绝色,若是得了八宝琉璃簪相配,定是风华绝代。”
“女儿家哪有不喜首饰的,难得你这时还想着妹妹。”临帝再次称赞,就连一旁无甚意趣的太后也多看了那殿中的人一眼。
太后倒不是喜慕南安心胸有多宽阔,而是这些年居然有人敢不稀罕云贵妃的东西,不愧是崇钰那孩子看上的孩子,有脾性。
云贵妃有些不悦的,难不成慕南安竟是嫌弃这八宝琉璃簪?
慕南安再次叩首,恭敬的望着高处的临帝,“陛下盛情,南安不敢推辞。只是,原想着哥哥喜弓,若是哥哥能夺得轩辕弓那自是好事成双。”
她淡然一笑,目光灼灼,“现下,南安只能献丑了,愿得轩辕弓赠与兄长为礼。”
话落音,殿中议论声四起,听她这话竟是要夺公子首名的彩头。
“她这是要与男子争高下不成?”
台下众人发出疑问。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女子怎能与男子争高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这话的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官员,他为官数十载,这样狂妄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那声音被闺秀席的听了去,心中自是有气,那语气分明是说女子不如男子。
可既是前所未闻,那便没有人规定女子不可与男子一较高下,“女子怎么了?”
“公子首必是文武双全,这慕家大小姐身量纤纤,恐怕连刀剑也提不起,如何比?”
众人附和。
殿中议论纷纷,面对众人的非议,她气势不减,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
云贵妃也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大胆,引起殿中一阵嘈杂。
这是云贵妃第一次主持宫宴,绝不能让场面难看,否则六宫里的那些人不知道该要如何笑话她,“陛下,南安也太不懂规矩了。”
临帝看着殿中那人,似乎有所打算。
“哀家不这么认为。”太后抬眼,细长的眼线勾勒凤目,盯着云贵妃一字一句说到。
云贵妃连忙垂耳倾听,太后虽然一向不喜她,但这么光明正大的驳她还是第一次,云贵妃一副恭顺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捂着鎏金暖炉,最见不得云贵妃装模作样的架势,“哀家也是随着先帝历经风雨,女子有何不妥?有何比不得的?”
太后发话,殿中无人再敢乱语。
太后看慕南安的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目光,那样的气魄倒是有她当年的身影,“南安丫头,你想怎么比?”
慕南安笑着点头,目光转向男席,她的身子除了力气小些,其他的倒是无碍,“南安知道男女有别,只要合乎理法,比试文武皆可。”
殿中众臣惊了,就连女席的闺秀们也都吓傻了。
“不愧是慕老之后。”坐在凌王后的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者站了起来,那声音洪亮贯彻重华殿。
那人站起身后便引得众人哗然。
“那是远风将军卓老吧?”末座的人交头接耳,见到那人起身有些疑惑,眯着眼像是瞧不清前殿的人。
坐在一旁的人也看了看前殿,点了点头,虽隔得远,但那声音听了依旧让人胆颤。
当年的卓远风率五千精锐灭边陲夜渭一族,声名赫赫,让骚乱者闻风而逃。
“是卓老没错,卓老都六十二了吧?”
“诶,听说卓老是唯一一个被陛下准许带兵器上殿的老将。”
“胡说,慕老将军才是开朝以来第一位被准许带兵刃上殿的第一人。”
“听说卓老曾是慕老将军麾下,而慕南安可是慕老将军的孙女,卓老他这是要干什么?”
“管他干什么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我们只管看着。”
事不关己,他们这些末流小官这个时候不能吱声,到时候不管谁赢了,只管锦上添花奉承就行。
卓老将军傲骨凌然,两鬓已有银丝,但体魄雄健,站在殿前丝毫不比年轻人的精气神差,腰间配着一柄短刀,柄身被磨得光亮,看样子是常年佩戴。
卓老对着临帝太后行了礼,这才表明来意,“陛下,太后,老臣虽然年纪大了,但这样的场面也不能少了臣这个糟老头。
今日乃是年轻人们相较,老臣就用这虎烟短刀做赌!”
临帝挑眉,眸中漆黑,半靠在龙椅上,手中捻着一串上好的红翡翠珠串来了兴致,“卓老雄姿仍在哪里老了,这虎烟短刀在夜渭一战后一直戴在身上的,卓老当真舍得?”
卓远风也不啰嗦,从身上摘下那虎烟短刀,递给内侍官,一脸无畏,转身却对着慕南安说道:“南安丫头,这刀当年可是救了老头子我一命,你到时候可别手下留情输给那些个小子了。
你若输了老头子这刀可就拿不回来了。”
这……她倒是没想到。
这刀意义非凡,如果不是真心信任又怎会下这样大的赌注。
而卓老信任的不是慕南安在殿上的不可退缩,而是她身后的慕将军府,是慕家第一人家主慕南安的祖父慕启延。
慕南安双手举过头顶,珍重的朝着卓老一拜,“慕南安谨记。”
临帝放下手中的红翡翠珠串,指了指贴身内侍官,命人搬了两张长桌放在殿中,“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若是有想法的可得赶紧了。”
众人震惊,皇帝这是要当东家?赚钱的机会来了!
皇帝下令,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大臣们纷纷上前押注。
就连云贵妃也拔了支簪子让贴身丫鬟下去下注,只不过她押注的是公子席的人夺首。
殿中的人纷纷押了公子席的人,只有那些与慕家交好的押了慕南安,还有些是两边都押的。
太后瞧着那长桌上各式各样的押注,也对着身边的老嬷嬷使了眼色,那嬷嬷俯耳过去听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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