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瑞克点点头，又喝了口咖啡，显得闷闷不乐：“当时我醒来后，以为她就是又独自出去玩了，所以没在意……爸爸在上班，不在家。而妈妈在打扫房间。我到处找不到黛西，就问妈妈她去哪了，她也说不知道……”
“你爸爸从中午到你睡醒来这段时间，有回过家吗？”雪莉关切地如此提问。
“没。”瑞克摇了摇头。
“那你和妹妹中午去了哪玩，你觉得她独自一个人出去反常吗？”何南紧接着又问道：“如果她独自出去，你觉得可能会去哪？”
“我们中午去了家附近的小公园……她不会自己出去的，说会害怕。”瑞克的声线有些沮丧和怀念：“我十岁了，她比我小三岁，所以通常都是我带着她……”
“明白了。”何南沉吟片刻，记下这些内容，并接着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意识到妹妹失踪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的爸爸和妈妈以及邻居等人，你能记住的印象深刻的人员，分别都是什么反应？”
“我们……到了晚餐时间。爸爸都回来了，妹妹还是没有回来，所以我们就觉得妹妹可能出事了。”瑞克低头望着黑咖啡，低声说道：“然后爸爸就变得非常生气，还打了妈妈的嘴巴，说她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妈妈就边哭边说自己也不想这样。别的人，那天应该不知道黛西丢了……但后来得知这事的时候，似乎都没什么特别反应。”
“没什么特别反应？”何南一听，觉得十分诡异：“他们就不感到难过和同情？”
“有的……我是指没有什么很不正常的反应。”
“哦，那还好。”何南松了口气：丫的吓我一跳。
要是一个孩子失踪，然后所有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都不觉得奇怪，被问及此事都面无表情……
……那想想都瘆人。
合成兽还算个锤子，跟这比就是个弟弟。
“这期间是否有出去找过她？如果有，都去了什么地方？”何南接着提问起来：“第一时间报警了没有？”
“肯定有啊……爸妈让我留下看家，然后在外面找了一整宿……附近的各种地方都找遍了。但根本找不到。”瑞克越说越难过：“报警……我们报了警……爸妈出门前就打了电话，但警方说儿童失踪满24小时才给立案……”
“……然后呢？”何南皱起眉。
“然后……黛西失踪的第二天中午，爸妈就又去了警局……这次警察说给找，让我们回家等……最后找了两天，找到了死掉的黛西。”瑞克有些哽塞了：“他们说黛西是3号那天死的……如果当天就立案的话，她也许就能活下来，不会被怪物杀掉……”
雪莉默默给了他一张纸巾。
何南也感到有些揪心。
但现在必须分析案情，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
所以，必须将感性的同情压下，不要让它们占据思维的高地。
“……等等，等等啊。”何南捋了一下思维：“怪物……是吗？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不……警察没说是谁干的。”他抹着眼泪：“他们就说黛西被害了……是爸爸告诉我她被怪物杀掉了的……”
“爸爸怎么跟你说的？尽量用原话跟我学一下。”何南问。
“爸爸说……黛西是被怪物抓走了……”瑞克哽塞道：“他向我保证，说不会让我也和她一样的，他说会保护我……”
“……你妹妹的尸体是在哪发现的。”何南迅速在笔记上记下瑞克刚刚说的一切，与此同时，快速进行下一轮提问：“尸体状态如何？”
“听说是在一个大管子里发现的……就是那种打在山坡上的洞，里面塞了根大管子……很深，能从这头到那一头。”他轻轻的抽噎着：“他们没让我去看尸体，也不告诉我尸体究竟变成了什么样……最后一次见到妹妹的样子，还是在葬礼上。但看到的也是照片……棺材完全密封着了。”
“……那遗体恐怕损毁的非常严重了，才会这样处理，否则都会修复一下，至少露出面容让大家做遗体告别仪式的。”何南将这些内容记在笔记上，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大管子……也就是隧洞。具体位置能告诉我吗？”
“……嗯。”小男孩轻声说道：“在树莓公园。”
“那儿只有这么一个隧洞？”
“对……”
“这个地方你和妹妹常来吗？其它家人呢？”
“我和妹妹常来公园玩……妈妈也经常一起。爸爸工作忙，偶尔周末会陪我们，但是也经常加班。”他低声说：“黛西……我们独自来公园玩时，经常会爬上青草坡，去大管子里面玩……我们会在里面探险，觉得非常有趣。但……爸妈他们不让我们进去的……他们说里面太脏，还可能有蛇和暴力的流浪汉。”
“……你爸妈确实没说错。”何南无奈地点点头：“你们在五月二日那天中午，去这个公园玩了吗？”
“没……那天我们就在家附近玩了下。”瑞克喝了口咖啡，抹了抹眼泪：“如果她是被怪物吃了，那怪物是怎么来我家的呢……她一定是被抓走的……”
“你妈妈在家。”何南对此感到不解：“如果真有陌生人……或者怪物来了家里，她总不会没察觉吧？”
“她当时在忙家务，可能是没听见……”瑞克的语气无比痛苦：“我不知道！当时我都在午睡，什么也没察觉到……”
“你午睡的时间大概是多久？”
“两个小时……差不多。”
“这期间没人来过家吧？”
“妈妈说，没人……门铃没响过。”
“……明白了。”何南边将这些记在本子上，边沉默片刻，和雪莉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是他在询问雪莉有没有对从黛西失踪到黛西死亡这一段内容的补充提问。
“瑞克，你妹妹平时有没有跟家外的某个人关系很好？”雪莉开了口“无论这个人是亲戚、朋友……谁都行。只要是她足够放心、会跟着出去的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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