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言见他这幅难得失了平日淡定沉稳，略显出几分急切的模样不由了然的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便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还请朝兄稍等，在下已经让人去请绣坊管事和绣娘过来了。”
周家作为荣县首富，虽然看似显山不显水，但实则却是涉猎了很多领域，不过人家不怎么在荣县这一亩三分地发挥罢了，生意场大都铺在了大城之中。
只是据说荣县是周家周老爷子这一房的故土，老爷子年龄大了，便有些眷恋故土，所以才安置在了荣县。
这老爷子虽然来了小地方，但各种相应的侍奉却是不会少的。
所以周家有专门的秀坊。
甚至里面的绣娘的手艺大多比荣县很多秀坊的手艺都要好，毕竟周家不差钱，很多人都是从大城里雇佣来的，眼光和擅长的各种花样都十分丰富。
在周瑞言向他们解释这些情况的时候，周家下人引着一位中年人和一位绣娘进来了。
不愧是豪门做派，绣娘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手中捧着两重层层叠叠的布。
拉开一层布，便见上面穿花蝴蝶翩翩飞舞，牡丹层层叠叠，上头还栖息着一只小蝴蝶，仿若栩栩如生，纵然花样说来也有些艳俗，却让人并不觉得太过眼花缭乱，反而整体十分融洽，尽显贵气。
绣工可见一斑。
绣娘柔声细语地介绍着这幅花样，而后又取下下一层布，又是一副新的花色。
不愧是豪门，不似小门小户的秀坊一般画些花样，而是干脆将时下新兴的花样干脆绣在了料子上，直接让他们看效果。
朝越寒和容娇娇看罢都颇为满意，两人甚至还开始纠结起来，看中了两个花样无法抉择，最后容娇娇果断道：“行了，不磨叽了，猜拳决定吧！”
朝越寒：“……”这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
“……”周瑞言默默看了眼少女，心道，不愧是她，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特立独行。
容娇娇随手指着他们二人纠结中的其中一套道：“若是我猜赢了就这套，若是你猜赢了便那一套吧。”
朝越寒：“……好。”除了好他还能说什么呢？
结果也毫不意外。
他们定的是三局两胜，容娇娇直接开门红，继而三局全都赢了。
一个非酋跟欧皇比这种运气式的玩法，那还用说吗？
随后绣娘请容娇娇同她一起去了里间，为她量一量身材尺寸。
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朝越寒这才看向了周瑞言。
“你的目的。”
周瑞言含笑，仿佛听不出他的意思般：“高兄这是何意？咱们相识这么久，也算是往来数次，足以称得上一声朋友了吧。”
“又有困难，周某又正好可以帮忙，哪里需要什么目的。”
若是有目的倒也罢了，但没有目的朝越寒才更是不悦。
他并不吭声，只眉峰微挑，冷冷的看着周瑞言，表情已将一切言明。
“……”罢了，周瑞言只好苦笑道，“若非要说什么目的的话，能跟朝花夕拾，或者说能跟你们家合作自是最好。”
“若是不能也无妨，容姑娘的手艺有多出神入化，令人回味无穷，朝兄也明白，就算是冲我家老爷子好这口，这份好处，我们周府也会卖。”
朝越寒目光审视的看他半响，冷哼一声，突然抬手一抛，向他抛去了一个什么东西。
周瑞言不会武功，颇有些狼狈地接了过来。
就见手中是一个信封，信封里薄薄的，薄到几乎摸不出来有没有装什么东西。
“这是……”他疑惑里看向朝越寒。
朝越寒却没有解释，而是抬了抬下巴，冲着那玩意儿对他淡淡道：“把这个交给你爷爷，这次的情我领了，但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东西便当做抵了罢。”
周瑞言脸上的疑惑更甚，但他没有多问，而是将那东西揣好，道：“我会交给爷爷的。”
难得的是这次男子婚服竟然也有好几样款式，朝越寒在其中挑了一款颇为顺眼的，然后夫妻二人坚持给了钱，约定好时间来看衣服，方才离开。
周瑞言送他们到了周府外，在他们临上马车之际，突然问道：“若是二位订下婚期……不知瑞言是否有荣幸参加。”
容娇娇先是看了一眼朝越寒，见他脸上没什么反对之色，方才笑吟吟地应道：“好，待到改日来取成衣之际，我会将请柬一并送来。”
然后拉下车帘，坐回了马车之中。
马车轱辘路的远去，周瑞言在原地看了许久，方才轻轻叹息一声。
这叹息一出口便形成一股清晨的白雾，很快就消散于凉气之中。
就仿佛有些始终无法言明的心思，只能默默潜藏于心底，于无人的角落，方才能显露一二。
正要转身回宅子里，就见见那一头老爷子背着手，身影溜溜哒哒的出现在视野之中，看到他，便笑眯眯地冲他举起手中的一个油纸包。
“孙儿快来，爷爷今日运气好，抢到了好几个奶香馒头，还都热乎着呢！”
老爷子乐呵呵的取了一个馒头，在周瑞元走到身边时递给他。
周瑞言接了过去，馒头十分柔软，还带着热气，他吃了一口确实非常香软可口。
“您这大早上的又跑去朝花夕拾外面跟人家挤了，不是跟您说过吗？这活儿让下人来便好，何至于亲自去抢。”
周老爷子自己也摸出一个馒头来，一边吃一边感叹道：“年龄大了，这老胳膊老腿的能动弹两日便多动弹两日，整日拘在府里多没意思。”
“可……”
“害，自从每天出去抢早餐后，我觉得我这腿脚可比之前灵便多了呢！”周老爷子打断他，慈蔼的笑容兄多了几分得意，“你不知道，今个儿好多人去排队抢奶香馒头，排晚了的都没抢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提溜着这么多回来！啧啧，那些人羡慕的眼神呀，哈哈哈！”
周瑞言：“……”您谈下大笔生意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开心。
周瑞言脸色复杂，将劝慰全都吞了回去。
“对了爷爷，有人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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