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用手掌抹着下巴上的泪滴。
秦歌看着，这一定是一个不习惯擦眼泪的女人。
他抬起手来，手背温柔的滑过她的面颊，湿湿的。
她用力拨开了他的手。
秦歌见她不语，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她忍不住瞪他。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这会儿看上去，兔子眼睛一样，不美……
秦歌看着，仍是叹气，也籽千，就算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目光是黏在她身上的，移都移不开。
只觉得心头一突一突的……
他真是没救了。
他说：“籽千......”
“秦先生……”
“秦歌。”他纠正。
籽千端详着他。
半晌，一言不发。
“秦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她说。
有些个有气无力，转开了脸。
“我是个坏女人，我配不上你，秦先生。”
她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沉闷。
“嗯。我早知道。”
秦歌安安静静的，“籽千，你别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你为什么就不敢问我，刚刚的女人是谁？”
籽千听到这里，立即去开车门。
秦歌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车门随即密合。
他的身子倾过来，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秦歌说：“你不问，你也不听，你不是怕我说出来那是我另一个女人，而是怕，如果她是我另一个女人，你介意的已经超过了你的想象。”
籽千咽了口唾沫。
苦的。
“籽千，承认你对我动心，有那么难嘛？”
他的手，抚上她的脖颈，“我不是董萧萧。我是秦歌。不怕告诉你，我也不是好男人。但我在你这里，绝不是第二个董萧萧。你明白我的意思。”
籽千的呼吸有些阻滞。
秦歌的大手，抄了她的颈子，将她揽在怀里。
籽千闭了眼睛。
他的气息裹住了她，让她觉得温暖……
温暖，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温暖。
“秦歌，”她声音低低的，“我得回去了。”
因为她这一声“秦歌”，他的心猛跳，只是竭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好。”
他没有立即松开她。
而是又牢牢的抱了一会儿。
“籽千。”
“嗯。”
“我送你回去。”
他轻声的说，松了手。
她的头低垂，“但我，我想先收拾一下。”
似乎是有些腼腆。
他看她狼狈的样子，想笑，但是并不表现出来。
他抬手，他的手像骨梳一般，梳理着她乱糟糟的头发。
“嗯。”她点头，“秦歌。”
“嗯？”秦歌坐正了，听到她这样叫了他第二声，似乎是确认了什么，嘴角一弯，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来，籽千就有些失神。
“你会煎蛋不会？”她问。
秦歌“唔”了一声，说：“会。”
“我想吃煎蛋。”
她抽了一张纸巾，擤擤鼻子。
很快，秦歌驱车到了他的家。
秦歌给籽千开了车门。
他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
只是，她肯在他面前哭，倒也不是坏事。
阿姨奇怪的看着进来的女人。
“少爷。”
秦歌只道：“先带叶小姐去洗个澡。”
阿姨点点头，“叶小姐，请跟我来。”
籽千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上楼。
秦歌看着她的背影，他也跟着上了楼。
籽千看他站在房间里，似乎没有离开的样子。
籽千只好说，她先去洗澡，让他自便。
秦歌在屋子里踱了几步。
温度有些高，他脱了外套，只剩一件衬衫，还是觉得热，仍是额角冒汗。
其他的菜他是信手拈来。
但是，煎蛋……
这个……？
他还真没做过。
是太简单了，根本就没在意过？
不过反正，就是锅、铲、油、鸡蛋……
热。
真是热。
他就是想上来，能和她多呆一会儿也好。
他在这里等着她。
心里的煎熬，难以描绘。
她叫他“秦歌”，她想要吃他煎的蛋……
他正愣着。
她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没有显示号码。
他心知这应该是她家里的来电。
拿着电话往浴室去。
他对着里面大声说：“籽千，电话！”
只听得到水声，没有回应，他更大点儿声音，叫道：“籽千！”
手里的电话停了片刻，又响起来。
隔着磨砂玻璃，看到她，秦歌忽然的脸红了。
他紧捏着手里的电话，心又开始跳的不规律。
浴室里温度比外面高的多，他觉得热是正常的。
可是她……
他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这会儿脸上热的什么似的，都能煎鸡蛋了吧？
手机还在响。
他只好转过身去，摁了接听键，他说：“您好，这是叶籽千……是……叶老先生，您好……”
秦歌站在籽千的卧室门口，听到了那边慈祥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头发简直要竖起来了，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发干。
“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是……是，我就是，是，伯父您知道我……是……是……”
秦歌听到自己的声音，还好，还算很镇定，可就是满嘴的“是”，听起来像是“嗻”，他几乎看得到眼前一个老人，年纪虽然大，但却威严慈祥……
他挂了电话，叶聂远的话让他心里难受，他看了浴室里的身影一眼，慢慢下楼，进了餐厅。
籽千站在花洒下，水流开的很大，重重的落在头顶，热气氤氲当中，头顶麻麻的，水蒸气让她的呼吸也有些重。
她关了水。
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水蒸气慢慢的消散。
她围了一条浴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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