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哥欺负你，所以你不肯和我好？”秦文桃急切地问，“是这样吗？”
苏柳言没有回答，他突然蹲下来，抱着头，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秦文桃一步步后退，越退越远，“你不知道，但我知道了！”她转过身，一边哭一边跑……
苏柳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了许久，终于起身，拍拍身子进了屋里来。
“言儿，回来啦？”苏大娘一听见开门的动静，便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摸索着床头的拐杖。
苏柳言擦擦脸上未干的泪痕，连忙迎上去。
“娘，您别下床了，好好歇着吧。”
“你刚刚在外头和谁说话了？”
“没、没谁……”苏柳言把苏大娘扶上床，帮她掖好被子，“您听错了，外头只有风声。”
“别糊弄我这瞎老婆子，我虽然看不见，但耳朵还很灵验，心里也亮堂。”苏大娘问，“那声音听起来爽朗娇俏，是不是秦家那个小姑娘？”
一语中的，苏柳言沉默半晌，苏大娘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怎么不请人上屋里头坐坐喝口茶？天黑了，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娘！这事您别管……”苏柳言起身走到桌旁，拿起一个倒扣在桌上的碗，把怀里的酱牛肉取出来，“叶掌柜给了一大块酱牛肉，够咱们吃好多天呢，明天切一片来下面条好不？”
“好好，”苏大娘舔了舔嘴唇，似乎在想象牛肉面的味道，“面条我爱吃，酱牛肉我也爱吃，不过吃不多……”
过了一会儿，又说，“秦姑娘是个好孩子……”
“娘！”苏柳言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这天气不对劲，可能要下大雨了，明儿你就别去集市买花了，好好在家里歇着哈！”
“要下雨了？”苏大娘说这话，也乏了，合上眼睛，小声说，“千万不能下暴雨，下暴雨可不得了，小村庄路都不好走，到处泥泞，咱们风村和林家庄相接的那条路，临着山，下起雨来可得害死人……前年程老汉就是从那里跌下去，人说没就没了……”
苏大娘自顾自地絮叨着，说着说着突然响起鼾声来。
苏柳言蹑手蹑脚地走近查看，又帮她添了一条小毯子，然后熄掉床头的煤电。
这时，苏大娘翻了翻身，嘟囔道，“秦掌柜真是个大好人！”
“娘？”苏柳言哭笑不得，这是在说梦话呢？
正准备出房间，却听见她又说，“秦家小姑娘也是个好孩子，言儿，你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和你相好……”
苏柳言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外，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点睡意也没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的床塌上，被褥铺在地上，床上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每一张都画着秦文桃的模样，无一例外。
苏柳言铺开一张新纸，研好墨水，提笔落纸。
不一会儿，今天的秦文桃便跃然纸上，眼角带泪，似笑非笑。
苏柳言借着月光，细细端详，而后又把笔一扔，气愤地把作成的画稿揉成一团。
除了秦文桃，他已经画不出别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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