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走吧。”
雁书的声音唤醒了谢如玉。
后者闭了闭眼，什么也没说，回到了马车上。
“你刚才听到了吗？”
雁书随后刚上马车，便听如此一问。
她点点头。
刚才的议论声那么大，她又怎么可能没听到，“也不知道现在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谢如玉没有吭声，一个人坐在那，马车里的光线本就昏暗，以至于看不清她此刻面上的诸般情绪。
回到新居，谢如玉叫来骆寒等人：“你们速速出去打探一下，太子现下如何了？”
待骆寒他们离开后，谢如玉便坐不住了，想了想，便决定去国公府。
比之市井流言，国公府应该更要清楚一些。
谢如玉去而复返，除去不知情的顾大夫人等人，老太君和闻人思敏皆不太意外。
“你们都先下去吧。”
老太君将人尽数遣退，看向一改往日随意轻松的谢如玉，“你可是听说了？”
“这么说，是真的？”
老太君的话，让谢如玉紧张起来。
老太君叹了口气，点点头：“昨夜东宫出事，太子殿下遇刺，此事千真万确。”
谢如玉看向闻人思敏。
待见到后者点头，脸色变了变，“敢问老太君，他现在如何了？”
老太君摇摇头。
“什么意思？”
“不知道。”这话是闻人思敏说的，“现下东宫的一应消息都被封锁了，太子具体如何，尚不能明确，只是，太医院的一众太医，没有一个人回去，怕是相当凶险。”
如若不然，太医院的太医，又怎么可能会尽数在东宫？
一切得到了证实，谢如玉心头狠狠一咯噔。
或许市井之言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可若是连闻人思敏老太君都这么说，多半是错不了的。
也就是说，姬寒莳真的生死不明！
想到这一点，谢如玉的心口某处突然塌陷了一块，整个人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包裹。
她说不出来，但是知道自己此刻的紧张和隐隐约约的害怕……
害怕什么？
她不敢想。
“如玉，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莫要太担心，我跟你保重，待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会派人通知你。”
还是那句话，女人最懂女人。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没有告诉谢如玉的原因。
既然已经决定了，并作出了选择，便不要犹豫，否则……
闻人思敏握上谢如玉的手，对她用力的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太后的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去找你，莫要耽搁了。”
谢如玉闭了闭眼，随之吐出一口浊气，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未时过半。”
“来得及。”
城门是在戌时关闭，也是太后给她的最后期限，而现在才不过未时，距离戌时还有好几个时辰。
“老太君，如玉求您件事。”
“你想去东宫，对吗？”从谢如玉一开口，老太君便知道她所求，果不其然，不出自己所料。
谢如玉点点头，“过去太子帮我良多，且宝儿也多亏了他，有恩不报何为人？请老太君帮我，送我进东宫！”
如果姬寒莳无碍，她也可以走的安心，倘若他当真徘徊在生死边缘，那么……
谢如玉紧了紧手指，她有空间，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对于姬寒莳，谢如玉承认，自己的感觉是复杂的，一边理智告诉她，男人有毒很危险，要远离，一边人又不受控制……
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想面对，也不承认，因为她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由不得自己，而她，终归是自私的，不想改变。
可现在，听闻姬寒莳遇刺，且生死不明，她终于慌了神。
不管如何，至少她知道，她是不愿意他死的！
哪怕她也知道，此去东宫，倘若姬寒莳当真十分危险，而自己若是救了她，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不考虑了。
此时此刻，她的情感碾压理智。
她不想自欺欺人的说什么那总归是一条人命之类的这种话，她只是知道，自己百分之百的不愿意姬寒莳死！
所以，她要去东宫。
“如玉！”
谢如玉不愿意多想，但闻人思敏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明知前面是悬崖还要闷头跳下去。
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去了东宫，说不准就真的回不了头了！现下东宫万人瞩目，你若是去了……”
“可我若是不去，他死了怎么办？”
谢如玉的一句反问，将闻人思敏噎住了。
半响她呐呐道：“怎么可能呢，有那么多的太医……”
“的确，那么多的太医，可那么多的太医，过去并没有治好老太君，不是吗？”谢如玉稳了稳心神，又道：“太医只是太医，不是万能的。”
可她不一样，她有空间！
空间的存在本就逆天！
“可是你也不是万能的啊！”
“我是！”
谢如玉用力的咬住嘴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在知道了这件事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虽然我恨不得摆脱他，但是，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更从来没有想过，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
“如玉，你想的太悲观了……”闻人思敏还要说什么，老太君却在这时打断道：“好了，如玉的做法并没有错，刨除个人恩怨，除去个中关系，事关人命生死，我们不能存有侥幸心理。”
而且，假如太子当真出了事，现有的平衡便会被彻底打破，宗政帝的偏心已非一日，到时候，大皇子或者二皇子，他们其中的一个，必然会成为储君。
英国公府自来中立，效忠的从来都只是君王，但显然，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他们都缺少了为君者的心胸，一旦他们上位，接下来必然是数不尽的血雨腥风。
从大局出发，姬寒莳都不能出事，而私心里，姬寒莳也不能出事，否则，谢如玉母子……
纸包不住火，宝儿是姬寒莳的儿子，到时候必然会被翻出来，作为前太子的子嗣，这个天朝，都难以容得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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