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玉仔细回想了一下，去年在皇陵，她见到远惠时的样子。
当初在皇陵，她见到的远惠，和永悦公主刚才形容的一模一样，当时远惠的脸很吓人，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疤痕，但她的脸并没有溃烂。
如果说，现在远惠的脸是复发了，那她从皇陵出来的时候，还没有。
“她出来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了吧？”
“那这两个月中，她的脸什么状态？”
“和以前一样。”一问一答了这么久，永悦公主也算是明白了谢如玉的意思，不待她继续问，便主动回答道：“远惠的脸，是最近开始的，一开始我们只当她是复发了，就让之前的大夫给她配药，谁知道大夫配的药不管用了，不但如此，不过数日，远惠的脸就比当初长疮时更严重了，复发蔓延的速度，甚至更甚以前。”
谢如玉眯了眯眼，“我建议，请个太医来看看。”
“谢神医的意思是……”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蹊跷，请个太医来看看也放心些，我也好为她配药。”
一听这话，永悦公主大喜，“谢神医，你愿意……”
“但我也有条件。”
“你说你说，只要你能治好远惠，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哪怕要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有所迟疑！”永悦公主郑重严肃的表态道。
谢如玉笑，“不至于这么严重，我的条件不管是你还是远惠郡主都能做到，而且也不会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
“这些目前不是重点，你还是速速请个太医来吧，如果你能请来沈太医就更好了。”
她和沈太医配合了不只是一次两次了，彼此间也算有点默契。
永悦公主连忙去办了。
谢如玉留在原地，看向床上没什么改变的远惠，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不过说来也是，谁又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谢如玉抿了抿唇，接着道：“你也不必急着绝望，你的脸对我来说应该没问题，但是，你想让我救你，就必须听我的。”
“……好。”
远惠沙哑略显艰难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谢如玉抬头，一刹那间，便对上远惠带着希望的眼睛。
看着她，谢如玉顿了顿，随即握上她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远惠激动的张口，想再说声好，只是她的喉咙被伤到了，半响发不出一个字来。
“你点头即可。”
远惠听话的点点头。
谢如玉拍拍她的手。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永悦将沈太医请来了。
一进来永悦看到她的女儿已经有了些精神，且不像刚才那样傻傻的没有反应，顿时喜极而泣。
说实话，远惠刚才的样子，当真吓到她了。
她就远惠这么一个女儿，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远惠出点什么事，自己要怎么办。
在母女俩拥抱哭的时候，谢如玉将沈太医叫到了一旁，把自己怀疑的地方，以及远惠的脸，前后巨大的反差说了一遍。
听完后，沈太医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谢神医的意思是，有人在远惠郡主的脸上动了手脚？”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问过永悦公主，就算是以前，远惠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严重，且蔓延的如此之快。”
“所以，沈太医，这就要交给你了，麻烦你好好查一查。”
沈太医点头，“好。”
随即两人原路返回。
永悦连忙让开地方给沈太医。
沈太医先是给远惠把脉，良久他抬头冲谢如玉摇摇头，意思是他并没有在远惠的脉象上发现有中毒或者任何异常的情况。
把完了脉，沈太医随即让人将这段时间永悦用的药膏取来。
将药膏前后检查了许久，沈太医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
“谢神医。”沈太医冲谢如玉摇头。
谢如玉沉吟起来。
难道是她想错了？
可是，远惠的脸突然变得这么严重又怎么解释？
“谢神医，沈太医，你们是怀疑我们远惠被人……”目睹了沈太医检查整个过程，以及他和谢如玉互动的永悦，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脸色丕变，“下，下毒？”
“你别紧张，我只是怀疑。”
谢如玉安抚了永悦和远惠，又沉吟了一会儿，目光突然落到远惠的脸上，眸光一闪。
“沈太医，你看看永悦郡主的脸，能不能从她溃烂之处提取些东西检查？”
沈太医点点头：“我试试。”
随即，沈太医从自己的药箱里出去匕首，让公主府的下人取来烛台和烈酒，先将工具消毒，而后才上前，“郡主，会有些疼，你忍忍。”
远惠也知道，沈太医在为她查毒，闭上眼睛，“沈太医尽管动手，我忍得住。”
沈太医是从溃烂之处刮下一块下来，这其中的疼痛程度，简直难以隐忍，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远惠真的就忍住了。
哪怕她疼的头上冒出了汗，抓着被子的手指泛白，嘴唇咬出血，也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的身子晃悠，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将远惠的种种看在眼里，谢如玉摸了摸下巴，倒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能忍，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娇气。
远惠倒是忍住了，永悦却心疼的哭了，但又怕打扰沈太医，用力的咬住手帕，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过了许久，沈太医才从远惠的脸上刮下一块来。
溃烂的地方霎时间流出鲜血，并顺着一路流到了下颌处，最终滴落在锦缎被面上，漾出一朵朵绚丽的血花。
谢如玉舀出装着泉水的瓶子，上前对着她的伤口滴上一滴，血顿时止住了。
“怎么样，还疼不疼？”
远惠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道：“不疼了，都不疼了，而且还凉凉的，很舒服。”
听到这话，永悦更加坚信，谢如玉的确有本事能治好她的女儿，刚要上前道谢，便听沈太医突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沈太医，什么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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