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看来是这样了，诶，真是太残忍了，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毒手，简直是太残忍了。”
“谁说不是呢，到底是谁啊，这么残忍的针对一个孩子？”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说，那么肯定也知道是谁这么狠吧？”
“这还用问吗？肯定与夺嫡有关呗，要不然谁没事去对一个孩子下手？”
“那……这是皇室的人自己干的？”
“不然呢？若是咱们普通老百姓，哪来的这么大阵仗，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皇室啊，哪朝哪代就没有消停的时候，陛下年轻的时候还没这么多事，可一旦陛下年纪大了，儿子多了，身体不大硬朗了，什么事也都出来了，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那孩子就算是太子的儿子，可他的头上不是还有太子吗？有本事直接去找大人就是了，对一个孩子动手做什么？”
“谁说不是呢，实在是太残忍了。”
“行了，大家伙也一人少说一句，这件事还没准呢，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都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咱们就是老百姓，吃饱养活家人是正经，至于那些与咱们不相干的事，咱们管不了，也管不起，都忙自己的去吧啊。”
京城的市井中，类似于刚才的议论比比皆是。
几乎是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都知道了宁太傅家发生的大事。
相较于外界的沸沸扬扬，此时的宁家，即便灯火通明，也掩盖不了下午所发生的是残忍血洗，即便此时正值百花盛开的时节，也遮不掉空气中所飘散的血腥气。
太傅府前厅。
已然换上一身素衣的老太君正劝宁太傅节哀，保重身体。
“不必担心，我撑得住。”宁太傅嗓音沙哑道。
老太君沉沉叹了口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暂时不用了，好意我心领了，曲听他娘回来了，有他们在，忙得过来。”
宁老夫人去世，已然成为不争的事实，这灵堂便要支起来了。
经过下午的血洗，幸存的人不多了，即便是幸存下来也要么是重伤，要么是轻伤，要么受惊过度，一下子，偌大的太傅府便空荡下来。
相依相伴了一辈子的老伴走了，宁太傅即便能撑得住，这也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根本无力做什么安排什么。
好在他们的女儿并未远嫁，就在京城，外孙也在，倒也勉强能稳得住。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你们了，让曲听送你们。”
留下这番话，宁太傅便让人搀扶着离开了，没多会儿，正在旁边操持着支灵堂的曲听过来了。
以往见人就笑的曲听，此刻神情悲痛，即便勉强敛去，那晦暗的眸子，依旧流露出悲伤。
“老太君，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招呼不周，还望您多多见谅。”
“我与你外祖母是一辈子的交情了，不是外人，不必说这些，你娘怎么样了？”老太君关切道。
曲听抹了把脸，“我娘一直守着外祖母，情绪还算好。”
“我今日就不过去看她了，让她保重身子，节哀顺变。”老太君拍拍曲听的肩膀：“你也是，要想开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使个人过去招呼一声，千万别客气。”
“多谢老太君。”
“我让老三留下来帮你，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您。”
老太君点点头，一行人往外走。
在上车之前，老太君欲言又止的问曲听：“你外祖母是为了保护宝儿才……”
“老太君不必多说，外祖说过，这是外祖母自己的选择，只是没想到小皇孙他……”
老太君拍拍他的肩膀，“我走了。”
“老太君慢走。”
国公府的马车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曲听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影子，方才收回远眺的视线。
转头望向太傅府的匾额。
经历了下午的血洗，这副先皇御赐的匾额，好似并未受到影响，依旧高高悬挂在那，威严肃穆。
“少爷，太傅请您过去。”
下人的禀报，拉回了曲听的心神。
他点点头，“知道了。”
最后深深地望了眼匾额，抬脚进了家门，去找宁太傅。
“老太君走了？”
“是的，老太君留下了顾三爷帮忙。”
宁太傅点点头：“她有心了。”
“外祖……”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不想听。”知道曲听要说什么，宁太傅略显不耐的制止，跟着道：“有时间说些没用的，倒不如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外祖放心，太子那边已经在权利追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宁太傅恩了声，“巡防营和京兆尹盘查了这么久，他们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还没有，不过已经根据当时事发现场的老百姓指认，他们已经派人出城去找那群刽子手了，外祖放心，我一定会为外祖母报仇，以安外祖母在天之灵！”
宁太傅摆摆手：“若当真在天有灵，你外祖母想来牵挂的不是此事，而是她至死都护着的宝儿。”
闻言，曲听低下头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轻声道：“外祖，我错了，是我错了，当初我不该……”
“和你们没有关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更和宝儿没有关系，今日之事，始料未及，谁也没有想到，咱们是人，不是未卜先知的神。”
怪宝儿吗？
答案是不怪的，如果他当时在现场的话，也会做出与老伴同样的选择。
怪当初说服他收宝儿为徒的外孙吗？
答案也是不怪的，正如他所说，谁能想得到今日之事呢？
怪其他人吗？
也是不怪的，每个人都是受害者，他怎么会不去怪刽子手而是去怪同样是受害者的人呢？
今日的悲剧，和谁都没有关系，造成一系列悲剧的是下午那些刽子手的主子！
所以，有时间怨这个怨那个，倒不如抓紧找出幕后之人！
与此同时，国公府。
从马车上下来，老太君的身子便有些撑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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