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工厂的时候，顾怀谨的衣衫被血渍浸透了。
姜九媚在搀扶顾先生时，发现自己的整只手布满了血迹，瞳仁瞪大，双手无措。
“苏队长，送我们去医院。”看着躺在座椅上，昏昏沉沉的顾怀谨，姜九媚声嘶力竭地请求。
苏恩靠着窗子看了一眼，吩咐底下的人在工厂外安置成笙尸首，寻找证据，自己则开车送两人去了金城医院。
透过降下的窗户，秋医生看到车里病恹恹姿态的人，嘴角牵了牵，“怀谨怎么了？”
满手血渍的手，紧紧地抓着顾怀谨的胳膊，“后背的伤口裂开了，出了血。”
虽然姜九媚的紧张没有流露在外，但那双眼睛，却写满了仓皇。
秋长风拉开车门，看了姜九媚一眼，“赶紧送进去。”
担架抬着人，又进了急诊室。
这一连几天，先是闺蜜沈千千出车祸，后是顾先生旧伤复发，她的心里很受打击。
医院，入夜后，走廊里是很冷的。
姜九媚坐在椅子上，两手捂着通红的手，不安地等待。
苏恩队长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问了不该问的话，“顾太太是梁寒的人么？”
姜九媚摇头，她的解释苍白无力，“我说我不是，苏队长是不是不会相信。”
“我这种人，只相信证据。”苏恩说完，立马补了一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但我愿意相信顾太太不是。”
听到苏恩队长这么说，姜九媚也跟着笑了，“谢谢。”她从兜里取出了那个粉红色的U盘递给苏恩。
苏恩队长纳闷，“这是……”
“马不安和叶红棉对付我母亲的证据，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有看。”姜九媚原本脸上现出了一点点笑，后来就消失无踪了，“杀掉成笙的凶手，我没有找到，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找出来的。”
“顾太太和那凶手交过手！”苏恩队长注意到姜九媚一脸深奥的眼神。
可她竟没半分犹豫，“对，是交过手的。”她细细思量，“好像还不只一次。”她并不大确定。
苏恩队长原本打量着姜九媚的脸，坐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顾太太受伤了？”
“被刀子划伤了下，不打紧。”她对自己的伤势无关痛痒，眼神再次瞥向了急诊室的灯。
那灯亮在心上，令她彷徨。
“好几次了？”
苏恩队长好像没有听明白这句话，“顾太太，你说什么？”
“怀谨进急诊室好多次了。”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触目惊心的血渍，散发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苏恩队长看她触景伤情，一时找了个话题，“咱们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再说了，万一怀谨醒了，看你这样，他肯定会很担心。”
利用顾怀谨是最好的理由，姜九媚没说什么，就点头回了个好。
去医生那里包扎了伤口，出来。
封平也来了。
“苏队长？”封平眼睛在姜九媚的脸上过了过，脸上无笑，但是那眼睛，却无形感到威严。
苏恩队长觉得气氛太怪，跟着介绍，“顾太太，这是我的新同事儿封平，副队长，来助我一臂之力的。”
封平主动伸手，“顾太太？”
姜九媚伸手，有礼一笑，“封队长。”
只相识一面，姜九媚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仿佛他知道些什么？
虽然这是她自己的感觉，可这感觉异常强烈。
处理完，再回去，坐了几个小时，凌晨三点，顾怀谨被推出来，送进了vip病房。
姜九媚尾随着进屋时，回转头看了下秋长风，“秋医生，怀谨的伤没事儿吧？”
“怎么可能没事儿？”
秋长风邀了她去休息室谈话。
一番畅谈，姜九媚才知，顾先生当初为了陪同自己和姜家人吃饭，就谎称自己好利索了。
因为那次术后没好完全，落下了病根，昨天打架中，碰到了伤口，才会流血。
姜九媚坐着，脸上惨淡，两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秋医生观察到，她已经前后抓了手好几次了。
“你受伤了？”
“没事儿，小伤。”姜九媚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儿，不值得小题大做。
秋长风戳穿她，“流了很多血？”
“我血多，没什么？”姜九媚答地很痛快。
秋长风看她伤口包扎了，才叮嘱问，“拿药了么？”
“还没去。”姜九媚随意回答了一句，就见秋长风朝她伸了手，“一会儿我刚好要去拿药，药单给我。”
姜九媚从兜里取出药单时，手臂艰难地抬起来。
疼地眉心都蹙了起来，还说伤得不重。
被自己的兄弟乃至女朋友爱护着的女人，秋医生不能置之不理。
更何况身为医生，见到病人，那是常态。
“秋医生，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儿，都没来得及问千千，她状况怎么样？”
秋长风握着纸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走近了，递出去，“千千没事儿，我会好好照顾她，你放心。”
姜九媚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客套，“那真是麻烦你了。”
秋医生被逗笑，“我的女朋友。”五个字一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和姜九媚对上。
姜九媚噎了一下，也跟着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秋医生跟着说，“喝口水，另外，我有件事儿想要跟顾太太说。”
姜九媚一口喝了半杯水，握着杯子，静静地等待着秋医生继续。
秋医生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怀谨的秘密跟你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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