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肖哥，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视频的啊？”
肖明远道：“具体从谁那儿得来的，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可以了。”
时念倒没有担心过这些，她心里明白，既然肖明远已经把视频拿到她面前了，那就证明是没什么后顾之忧的。
时念点点头，也没再追问，肖明远愿意帮她，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她也不可能强硬地要求肖明远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肖明远道：“你也别太着急了，如果真的想要让时欢身败名裂的话，那自然是有很多办法的，不用你本人出手，宫总就能让时欢剩下的后半辈子都活在后悔中了。”
“但是既然你想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来让时欢受到法律的制裁，那咱们就难免会费些心力。”肖明远道。
肖明远也是怕时念钻了牛角尖。
当初余茉莉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也去医院看过余茉莉，那皮包骨头的样子真的是太惨了，别说时念身为余茉莉的女儿接受不了，就是他这个毫无关系的男人，都忍不住有些心酸了。
最开始肖明远更希望时念能够把自己的心思放在演戏和工作上，但是他现在也完全能够理解时念的心情了。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受到了这样的对待，那他恐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知道的。”时念道。
要说谁最关心时念的心理问题，第一个是宫墨寒，第二个就是肖明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日里表现得确实没有那么积极向上，以至于宫墨寒和肖明远都会时不时地关心一下她的心理健康。
宫墨寒是会带时念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让她开开心心的，肖明远更多的是在关注压力和抑郁这两方面，总之俩人有时候的言谈举止都能让时念忍不住笑出声来。
送了肖明远离开，时念回到书房，拿出那个视频又仔细看了一遍。
拍摄《朝歌》的时候，时欢是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的，时念没进去过，但是听剧组里的人聊起过，用不上奢华这两个字，但也和朴素扯不上什么关系。
可是视频里展现的地方却有点儿一般，说一般还是美化的词，其实可以说是有点儿破了。
如果这个视频发生的地点和时间并不是拍摄《朝歌》时期，那么至少说明，时欢和刘玲之间不正常的雇佣关系已经维持一段时间了。
这让助理下跪的事情，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时念任由视频播放，刘玲道歉认错求饶的声音还响着，她歪在沙发上，有些出神了。
时欢曾经也让她下跪过。
那会儿她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那么崇拜那么喜欢的妈妈竟然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根本无法接受。
再加上时欢的母亲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去她们家报道，闹得是鸡犬不宁，她就不想回家，不想看到时欢母亲的趾高气扬和高高在上，也不想看到妈妈的眼泪和哀求，就自己躲去了书店。
只是时念没想到，她的行踪早就被别人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时念在书店里遇到了时欢，那会儿的时欢漂亮得耀眼，她和她母亲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小小的时念这么在心里想。
时欢是优雅的，是温柔的，是漂亮美丽的。
时念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时欢的母亲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差，她也不敢奢望时欢能对她有什么好态度，但是时欢张嘴就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妹妹。”
这段记忆在时念的脑海中其实已经被强制淡忘了，但是今天，可能是这个视频带来的刺激，竟然让时念想了起来，还挺清楚。
时念当时傻愣愣的，她比时欢小了好几岁，小时候虽然不是哄着捧着长大的，但也没受过什么苦没经历过什么大挫折，看人的眼光就很差劲，她当时还真的以为时欢是个好姐姐呢。
“姐姐？”小时念穿着校服，呆愣愣地看着穿着仙女裙的时欢。
时欢坐在了时念对面，时念根本没注意到时欢眼里的冷漠，她只听到时欢问道：“放学了你怎么不回家呀？自己一个跑到这里来，不怕危险吗？”
连余茉莉都没有注意到她这几天回家回得晚了，关心更是一句都没有的，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欢却在关心她，这让时念心里泛起了涟漪。
“不怕。”时念道，她想让这个姐姐看到自己勇敢的一面。
那一次时欢和时念聊了大概有三十分钟，时念很愉快。
原本小孩子就很想和比自己大的孩子们玩儿，时欢的温柔又让时念兴奋不已，她甚至还和时欢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再之后……
时念捏了捏鼻梁。
在见过三次面之后，时欢开始对时念提要求了，最开始很简单，是“麻烦你去帮我把咖啡和小蛋糕端过来”，再之后是“你今天别去上学了，陪我聊聊天”。
时欢把“度”控制得很好，每一次的要求都是很简单的小事，但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要求中，让时念产生了“臣服感”。
只要是时欢对她提出的要求，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只要是时欢说的话，她都在心里记得非常清楚。
直到有一天，时念打碎了时欢很喜欢的一个咖啡杯，陶瓷碎片落在了时欢手上，把她的手划伤了，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时念害怕得不行——但她害怕的原因是，怕时欢不再理她不再喜欢她了。
那一次，时欢第一次对时念提出了惩罚。
偏头疼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那些不高兴的往事，她的脑袋疼得仿佛要裂开了。
第一次的惩罚也很温柔，只是口头道歉并买来一个新杯子。
但是后面，时欢会让她说出一些诸如“我是罪人，我是废物”之类的话，惩罚也从简单得买杯子变成了更厉害的东西。
下跪大概是在中后期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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