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交付五千支燧发线膛枪
黄宗羲去查楼可不是随随便便去的，在离开铳炮厂的时候，又把马由桂的那个谋划进行了缜密的推算。
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时间前往茶楼，那个时间点刚好是查楼请来了京城里有名的苏小小戏班，在查楼里唱昆剧。
六部高官王正志正好是苏小小戏班的戏迷，以他对于苏小小戏班的痴迷，每一次都不会错过苏小小戏班唱的昆剧。
黄宗羲便用这十两银子找到一名堂倌，临时买了他的生计，在查楼里当了一个跑堂的堂倌。
黄宗羲穿着一身青布短打，给王正志茶杯里续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话。
侧着脸不让王正志看见，说了一句牢骚话：“我爹也真是的，这都多长时间还没有回家了。”
“就算铳炮厂换了一个新任贴厂，是他这个匠人巴结新贴厂的时候，但也不能为了打造一支燧发枪一个月不回家。”
一支燧发枪？一个月不回家？
王正志穿着一身苏绣大团盘领衣，头戴东坡帽，端着一杯茶正在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苏小小戏班今天唱的昆剧。
当他听到这名堂倌的牢骚，哪里还有半点心思继续听昆剧，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准备拦住刚才那个发牢骚的堂倌。
他刚刚放下茶杯，抬起脸再去找那名堂倌，堂倌不知道去哪里给客人们续水了。
查楼作为京城里生意最好的戏楼之一，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只是这附近转悠的堂倌就多达十几个人。
王正志刚才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长相，扫视了一圈，实在是没能找到刚才说话的那名堂倌。
这也无妨，这件事倒是给王正志提了一个醒，站起来向外走了出去。
去找西洋人汤若望，他在火器方面不比孙元化等人差多少，完全可以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
几天后，东林党在朝堂上再次弹劾西法党，弹劾他们献给朝廷的那种新式火器根本不实用。
一名匠人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打造一支新式火器，就算大明所有的匠人一起打造，一个月也不过就是几百支新式火器。
辽东边军可是有十几万人马，全部配备这种新式火器了，还不得需要几百年的时间。
发明这种新式火器的人是马由桂，孙元化等人对新式火器的构造只有一定的了解，不清楚新式火器的制造过程。
毕竟，新式火器的发明属于马由桂的家学，即便是朝廷也不能强行抢走了马由桂的家学，这可就犯了众怒。
别说西法党会反对了，就算东林党也会反对这件事。
因为这是读书人控制知识的前提，也是他们把持上升渠道，把持科举的重要前提。
早朝结束，宋应星都有些急躁的去找马由桂，本来以西法党对这件事的重视，孙元化是要亲自来的。
但以他的身份实在不合适，六部的一位正五品郎中，整天亲自去拜会一个连官都不是的小吏，实在是有失体统。
宋应星刚刚走进铳炮厂的官署，就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人，王恭厂的掌厂太监。
对于新式火器这件事，东厂比西法党还要热心，因为这可是关系到辽东边军的生死。
马由桂一直坐在官帽椅上悠闲的喝茶，看不出一点儿的紧张，这可把掌厂太监急坏了。
掌厂太监作为东厂内部地位不低的番子，这么多年来什么没见过，正是因为见多识广了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
当掌厂太监看见马由桂还是这么的一副悠闲样子，都替他着急了：“小祖宗呦，你怎么还这么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可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万一真的落实了这件事，就会被东林党变成一个欺君之罪。”
“轻了，嗯，以你前两次把东林党坑害的那么悲惨，这件事不会轻了，肯定会让你全宗祠上下全部推到菜市口斩首。”
马由桂看到宋应星进来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即便是情况危急到了这种程度，还是从容不迫的说话：“论嘴皮子，谁能说得过东林党。”
“既然说不过，咱们就用事实来击败他们，你们二位放宽了心。”
“宋兄回去告诉孙郎中，明天早朝的时候就说能在一个月之后拿出五千只新式火器。”
说完这句话，马由桂看向了旁边还在为他着急的掌厂太监，露出了一个平淡笑容：“这次再帮东厂赚一笔银子，李公公如果相信在下，就请回去找到上面再开一次过去那样的赌局。”
掌厂太监见看到马由桂这个平淡笑容，心里的焦急慢慢散了去，咬了咬牙说道：“好！咱家这一次就舍命陪君子了。”
“不管结果怎么样，咱家都决定相信马先生，这就再去找上面说开一次赌局。”
说完这句话，掌厂太监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官署大堂内，只剩下了宋应星马由桂黄宗羲三人，还有刚刚走进来的焦勖。
宋应星也相信马由桂，不过他对马由桂所说的一个月内交付五千支新式火器，更加的感兴趣。
马由桂敢说这句话，想必是又有了什么新的发明，应该是发明了什么新式机械。
宋应星迫于求知的欲望，开始套话了：“宋某这段时间对于燧发线膛枪也有了不少的了解，要在铳管内壁刻画那种螺纹膛线，相当的困难。”
“就算是一名能够熟练刻画膛线的匠人，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刻画出来。”
“铳炮厂里面满打满算也只有两百铳匠，也就是说，铳炮厂一个月最多能打造二十支燧发线膛枪。”
“贤弟的这个五千支和两百支比起来，差距也太大了些。”
马由桂对于宋应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对燧发线膛枪有了这么深的认知，心里不免惊叹了一句到底是大明科学界的吕布。
马由桂还是没有去解释，作为工科博士，向来都是喜欢用事实说话不喜欢用嘴皮子去吹嘘。
摆了摆手，带着几人走向了官署衙门的后面，打开了一个用铁门锁起来的库房。
库房门口，站着两名手持燧发滑膛枪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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