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苏宝儿无所谓地说道。
二哈用一只爪子护着胸口：“你是个绝情的女人。”
“多谢夸奖。”
二哈转过身，把屁股对着苏宝儿，这天没法聊了！
鱼塘，十几个男丁并排站在水里拉网捕鱼。
拉网是个力气活儿，小四因为昨天的透支体力便没下水，见大姐过来，他立即凑过去。
“姐，你说你费这劲儿干嘛？都养河蚌不好吗？”
鱼带来的效益不足珍珠的万分之一，还极占地方，他觉得养鱼亏死了。
“第一买鱼塘协议中有分鱼这一条，我们不养鱼就没得分，不分会引起村民不满，第二鱼是河蚌的钩介幼虫要寄居在鱼身上才能长成幼蚌，第三鱼能维持水里生物平衡，但数量和种类需要把控，鱼不能和河蚌争食，更不能以河蚌为食。”
苏宝儿带着小四做了两年生意，小四眼光准，情商高，会办事儿，是个极优秀的商人，但碍于见识和阅历，考虑事情过于简单，还需要再磨练。
小四拱手：“多谢大姐提点。”
很快第一网鱼出水，一共捞出两桶鱼，小四领着弟弟去分鱼。
苏宝儿想帮忙，却让小四撵到树荫下，还贴心地搬了块石头让她坐着。
家里这么多男人，分鱼这种又腥又脏的活儿哪轮不到女人。
特别是姐姐，她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奔波，好不容易回家了，更不能让她累着。
苏宝儿实在无聊，用柳条儿和野花编成花环。
她招手喊来小六和小七，想给他们戴上。
可俩娃连连后退：“姐，我们是男子汉，不能戴花。”
苏宝儿只好套到自己头上。
她戴上后小七夸张地鼓掌：“比三叔书里的花仙子还漂亮！”
苏宝儿眼睛晶亮，三叔为人端正，藏书里的肯定不是花仙子，而该是心上的姑娘。
看来爷奶的心病很快就能痊愈了。
小六着急地说道：“三叔说不能乱说，不然花仙子会生气。”
小七连忙捂住嘴，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别紧张，跟我分享她不会生气的。”苏宝儿还想从俩弟弟嘴里套出小婶婶的模样，可有几位妇人过来搭话，她只能好起身招呼她们。
“几位婶婶领到鱼了？”
“是呢，今年的鱼又大又均匀，多亏你包了鱼塘，费心管理。”
苏宝儿谦虚道：“你们满意就好。”
“看你说的，您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结果都便宜了我们，哪能不满意了？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租你鱼塘的那老板还收河蚌吗？我家那口子闲着无事，想给他找点事情。”
清凉村里另有两处鱼塘，还有一条河从村子旁穿过，肯定能捞出不少河蚌，要是能卖，她们立马让家里人都捞去。
“他不对外收河蚌，实话说那些蚌都是特别培育的，价格高，量大也得一百文一只，成活率极低，成蚌不足蚌苗的五十分之一，而且养殖周期特别长，至少五年才能长成，所以我不建议你们碰它。”
苏宝儿诚心诚意地说道。
珍珠很贵，但不能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她从寻找母蚌，培植幼蚌，植入细胞小片到后期管理要花费极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一般家庭真的耗不起。
几位妇人面露诧异，河蚌有泥腥味儿，壳儿又重，在集市上一文钱三斤都没人要，一只蚌苗怎么可能这么金贵？
她们立即断定这是苏宝儿的瞎话。
“一只一百文？那是什么蚌？镶金了吗？”
“宝儿，都乡里乡亲的，有赚钱的路子别藏着呀！”
“你家里都考出俩进士了，以后前途无限，不用担心我们抢了你的财路。”
苏宝儿不急不徐地解释：“池塘养的是三角帆蚌，蚌壳内层的珍珠层质量比普通河蚌好，处理过后可作药用，而且蚌苗经过特殊处理，有概率可以开出上品珍珠，如果你们坚持想养，我可以给你们引荐蚌源，不过都是一千只起卖，你们可以算算成本。”
一千只蚌苗的价格是一百两银子，加上租水域，五年人工，投入至少一百五十两，这对农家来说是一笔巨款。
最后剩下二十只蚌，能卖出几个钱？
真有这么多银子拿来租买田买地，买间铺子做小买卖，或者存到多金钱庄吃利息，哪样不比养蚌稳妥？
至于能开出珍珠，几个人都没当回事儿，因为在她们的认知里这是比遭雷劈还罕见的事儿，但就算是知道产珠量的宝儿也不敢说保证回本，因为不确定性太多。
比如倒霉如她爹，可能最后一个蚌不剩或是一颗圆形的都没有，成本几乎全折里面。
“谢谢你啊，我先回去了，还得给娃儿炖鱼吃。”
“鱼不能离水太久，我先送回去。”
苏宝儿礼貌地笑笑：“慢走。”
等她们离开后，一个清灵悦耳的声音响起。
“我还当苏塘主不重利益，只在乎天下众生呢。”
苏宝儿不看也知道来人是张岚，便顺着话头往下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一俗人当然利益为先。”
张岚嗔道：“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纯熟了。”
商人重利，但苏宝儿不是，她心怀善意，一直在尽己所能地改善这个世界。
刚刚她劝退想养蚌的人，不是怕财富分流，而是因为养蚌不适合抗风险能力差的小作坊生产。
不然她早推广开，实现她共同富裕的理想了。
苏宝儿被这一娇一嗔勾得丢了心神。
张岚生得极美，粉面桃腮，周身一股清冷气息，更衬得她似不食人间烟火，还善解人意会疼人。
要不是性别所限，她一定把她拐回家做媳妇儿。
“白担心你了。”张岚被看得脸热。
她因为担心宝儿因为退亲难过，才赶来想陪她散散心，可她眉眼舒展，没有半分愁容，足见她多虑了。
也对，宝儿向来洒脱，才不会被这种小事困住。
“没白担心，我差点被恶心死。”苏宝儿嫌弃地皱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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