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真的很失望，连语气都是叹息。白琦闻言，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挣扎道：“一定是梅儿见不得嫣儿妹妹好，便在我送去的牡丹花膏里做了手脚。表哥你要相信我啊！”
说着，白琦便大声喊着梅儿。
门外立即进来一个牧模样十四五岁的婢女，身量不高，鸭蛋脸，梳着双鬟，这人正是梅儿。
梅儿怯懦的走进来，扫了一眼屋子众人，猛地跪在地上。我心里有气，上前一脚踢开梅儿道：“说，牡丹花膏里你做了什么手脚？”
梅儿吓了一跳，睁着迷茫的眼睛，满脸惊恐的道：“梅儿不知衰仙大人在说什么，我只是照着小姐的意思每日将东西送过去。”
“胡说，分明是你在牡丹花膏中下了毒，我素来知道你看不惯我对嫣儿妹妹示好，所以你从中作梗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白琦厉声呵斥，立即失去了往日那副柔弱的模样。
梅儿当下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连连磕头哭道：“主子，奴婢跟着您几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这样对待梅儿。”
夜白冷笑一声，不耐烦道：“白琦，你真的当我这个仙首是随你糊弄的吗？你当本仙是傻子吗，随你两句花言巧语便能蒙混过关？”
白琦仍不知悔改，跪在地上狡辩道：“表哥，你还不相信我吗？打从小我可是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的。”
夜白不理她，对身边的随从招招手，示意道：“叫我的人都来到水墨阁，给我搜。”
我心绪难平，瞧见白琦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慌慌张张的膝行道夜白面前，伸手扯着夜白的衣角道：“表哥，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没有。”
夜白冷冷站起身，将她甩开，走到门前望向外面，静静等候，白琦并不死心，爬到我面前对我哭诉道：“嫣儿妹妹，曾经我虽做过错事，可自那后我全改了，往日里你可见我对你凶过？你帮我求求表哥。”
“做没做过，你心里没数吗？”我冷笑一声，不理她。
过一会，先前的随从跑过来，手中呈上几个瓷瓶，蓝的，绿的，黄的。
道：“属下觉得这些东西古怪，却弄不明白，仙首过目。”
夜白伸手拿出蓝的打开闻了闻，又阖上盖子，拿起绿色的连盖子都不掀开，冷冷摔在白琦面前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平日里修行用的丹药。”白琦迟疑一声，心虚的道。
“哦？”夜白发出一声惊诧，两声道：“没想到表妹平日里修行都是服用花藤毒的吗？”
“这不是，这真的是我修行的丹药。”白琦一口否决，语气坚定地道。
我看不下去，冷声道：“好啊，既是你修行用的，你今天就当着我和夜白的面将这药吞下去，反正你平日里都吃，怕什么？说自己清白就证明给我看。”
白琦愣住，看了看我，又去看夜白。夜白点点，英俊的侧脸没有半点表情，竟是默许了。
她银牙一咬，我心下也在打鼓，若那绿瓶不是毒药，我该如何收场？
见白琦像是下了狠心，伸手捡起地上的瓷瓶拧开盖子，想要一口咽下去，可犹豫了半晌，“啪嗒”瓷瓶落地，绿色的小瓶滚落到桌地下，里面洒出散发浓郁香气的透明液体。
正是我方才闻到的那股异香。
“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夜白冷声道。
白琦仰天大笑，笑声肆意，眉眼癫狂，口中不断呢喃像是怨恨：“表哥，你的心里为什么装不下我？为什么？！你我二人青梅竹马，可从小到大你却连看都未曾看过我一眼。”
说着，白琦伸手指着我冷嘲道：“她有什么好？我哪点比不上她？现在她变成丑八怪你却还要护着她？是我下的毒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她身上带魔，花藤毒喜魔，这些花藤要跟她一辈子了，哈哈！”
白琦得意的风声大笑，不再顾及形象。我与夜白具是一愣，夜白只是冷冷盯着她道：“解药在哪里？”
“解药？你问我要解药？堂堂仙首竟然不知道花藤毒没有解药！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白琦嚣张的大笑一声，凄然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你呢？利用我，呵呵，我以为我在你心中是有一点地位的，可自从上次回来，这个女人变成了丑八怪你竟连正眼瞧都不瞧我一眼。”
说着，白琦的手中忽然变出一道长剑，直指向我，恨意正浓道：“我本想让表哥一辈子都看着你脸上长满恶心的青藤，现在想来实在太便宜你，不如我就此为你做个了结吧。”
眼前这一幕太过熟悉，刹那间我想起了一副画面，仿佛曾经也有人这样用剑指着我，口口声声我要我性命。脑海中浮现出，萤火虫的森林，黑色的夜晚。
我头痛欲裂，下意识退后三步，白琦眉眼癫狂，直直朝我刺来。
“笨鱼！”夜白低吼一声。
我紧紧闭上眼，却只听见一声脆响，夜白竟然凭空使出力气，用内力将白琦手中的剑击掉。
白琦脸上癫狂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萧索绝望，她瘫软在地上，苦涩道：“表哥，我恨你。”
夜白沉吟一声道：“我本对你无意，你早就知道又何必强求，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走吧。”
我心里虽然不甘，此刻也没有过多怨恨白琦细细思来，她也是个可怜女子，是了，她又有什么错呢？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努力想要征求幸福不是吗？
我脑中剧痛，勉力睁开眼去看眼前的场景。白琦柔弱尖细的下巴有泪珠滚落，掉在她精致的瘦削的锁骨间。
“白琦得不到表哥，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下去，回去也是受族人耻笑。再见了，表哥。”说着白琦拾起地上的长剑，猛地朝自己的胸口刺去，鲜血四溅，溅落在夜白的衣摆上。
殷红的血液，其中有一滴滚落进我的眼中，我下意识闭上眼，伸手使劲揉搓，睁开眼目中猩红一片。竟恍恍惚惚的回忆起了些许片段。
头痛酷欲咧，胸口的像是炸开了一般，那种熟悉的撕裂感又从心脏深处涌了出来，像是要发芽顶破胸腔一般，我在地上痛得来回打滚，有人拉住我，将我禁锢在熟悉温暖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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