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这一次没有害怕的低下头去，反而愣愣的看着沈雪瑶，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雪瑶说道：“这位高姨娘能够给你的承诺，无非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或者帮你找一个好人家。可是你觉得现在还有可能吗？”
“你以为，高姨娘为什么会找上你来做这些事情？那是因为你可有可无，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死了，他们就安全了。”
高玉兰听得心惊肉跳，也不知道沈雪瑶究竟知道了多少事！
东方如梦声音多少有些颤抖：“你，你不要以为有大哥护着你，你就可以胡说八道，我们和大姐关系极好，又怎么会害她呢？”
说着，东方如梦扑通一声跪倒在东方远面前，拉着东方远的衣服：“爹，我和大姐的关系那么好，你可以一定要相信我和姨娘，我们不会害大姐的！”
东方远现在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毕竟刚刚提到百花凝的时候，高玉兰的脸色确实很让人怀疑。
“东方如梦，你们说与我妹妹关系极好，可是刚刚听说给我妹妹下毒的事，却没有一人关心无忧的身体，而是拼了命的撇清关系！无忧跟你们的关系，真如你们自己所说吗？”
东方沐辰冷笑一声：“东方如梦，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没有脑子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东方远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辰儿这是在变着法儿的说自己不长脑子吗！
灵儿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好，给东方家嫡长女下毒，本来我就难逃一死，奴婢只求夫人看见我实话实说的份上，给我留下全尸！”
沈姑娘说的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偷偷为高姨娘卖命，可是最后却被无情的丢弃，甚至拉出来挡刀！
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
高玉兰在这一刻脸色大变：“灵儿，你，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你不管说什么都得给我想清楚了，否则的话后果你承担不了！”
“什么后果？姨娘不过是许诺我黄金一百两，让二少爷将我收入房中罢了。可是姨娘刚刚不是说是我下毒吗？那我为什么要下毒？”
灵儿这个时候的双眼熠熠生辉，很显然是做好了死的准备。
“夫人，当年确实是高姨娘和二小姐找到了我，说让我在小姐的点心里放下这些东西。我以为是毒药就拒绝了，可是二小姐说，只是让小姐不再醒来而已。”
“你！”东方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无忧她一直善待下人，没想到居然被你给害了！你还有良心吗！”
“夫人，奴婢知道是奴婢鬼迷心窍，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奴婢也对不起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发热醒来之前的毒，不是奴婢下的。”
灵儿不为所动，满心都是破釜沉舟。
“高姨娘和二小姐后来给了奴婢很多好处，奴婢自知上了贼船，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再后来，姨娘为了稳住奴婢，承诺以后会让二少爷将奴婢收入房中。”
说着，灵儿凄苦一笑：“奴婢自知命小福薄，却依然是存了些许的侥幸。如今事情已然东窗事发，奴婢自知犯了死罪，不劳夫人动手。”
“等等！”沈雪瑶开头想要阻拦却发现灵儿的嘴角已经流出大量的暗色殷红，竟是咬舌自尽了！
就在这时，出去喝酒的东方自强，听着这边有动静皆匆匆的奔过来，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灵儿。
“爹，娘，姨娘，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灵儿怎么了？”
“畜生！”东方夫人只来得及骂了这么一句，随后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东方远一手扶住东方夫人软下去的身子，眉宇之间酝酿着风暴：“来人！将高姨娘，二小姐和二少爷送回玉兰院，两天不准吃饭！”
灵儿临死之前吐露出来的一定就是真相，因为高玉兰这个时候的脸色比蜡还要白！
对于这一切，东方自强或许不是不知道，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他稀里糊涂的也被带走了。
沈雪瑶叹了口气，手拿银针在东方夫人的身上扎了几下，就见东方妇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
“都是你，一定要将高玉兰收入房中，说什么不能对不起她，却硬生生害了我唯一的女儿！东方远，我如今却要问问你，你对得起谁？啊？”
东方夫人泪如雨下。
沈雪瑶对于高门大户这些事情嗤之以鼻，也不愿意去打扰他们夫妻之间的交流，笑了笑道：“夫人，我先去看看无忧妹妹的病！”
东方沐辰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东方远，眼中满满的都是冰凉和冷漠。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
“瑶瑶……真对不起，刚来就让你解决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家里太乱了！”东方沐辰这个时候甚至是觉得羞耻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如同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是非总是很多，并不适合我。你爹不喜欢我，你看得出吧？”
沈雪瑶呵呵一笑，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让东方沐辰心里冰凉。
他一把拉住沈雪瑶：“瑶瑶，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像我爹这样混蛋！他，我对他，也十分失望！”
“算了，你先不必急着表明心迹，这些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看无忧。我觉得她的病，只是毒比较少见，想要治好倒也不难。”
沈雪瑶十分干脆地转移了话题。
东方沐辰看着走在自己正前方的身影，只觉得这道身影从自己的心里慢慢的走出去，越来越远……
堂堂少将军，这十几年都没有过这般荒诞的失落感。
东方沐辰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将一整颗心都落在了沈雪瑶的身上，心甘情愿！
沈雪瑶一路往前走着，却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东方沐辰，你我本来就是两路人，现如今……你说的话我还能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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