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很尊敬他，低着头听训，没有反驳。
老人说了一会儿，不断地咳嗽起来，站在他旁边的年轻人立刻扶着他，“爹，您先消消气。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来闹事的，您不妨先听一听赵掌柜怎么说。”
“老爷子，您误会了。”掌柜赶紧说，“他们是想来帮忙，是从京城来的。”
他说得很隐晦，君无澜没有阻止。
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眼神一点都不浑浊，反而是异常犀利。
他打量了君无澜许久，龙章凤姿，器宇不凡，绝非是一般的钦差大臣。
他脑海中想到一个人，神色变了变，走到君无澜面前要行礼。
他双手托住，没让老人弯腰，“余将军请起。”
君无澜还是年幼时，这位余将军就在沙场征战四方。
后来因朝中之事告老还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从那以后，雍朝虽然有年轻的武将，但是和余将军的谋略相比，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老将还是慢慢地被淡忘，在一些小辈中，很少有人听过他的威名。
君无澜很小的时候，有幸被先帝带着见过他一面。
余老爷子知晓君无澜的用意，把人带到一边，低声问，“公子怎么亲自来了？朝中其他的大臣呢？您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子，怎么能涉险。陛下……”
“老爷子。”君无澜截住他要说出口的话，“往事不可追。”
他一直还惦记着先帝在时，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是庸才，那时候才称得上是盛世。
后来雍帝登基，因看不惯他残害忠良，自己又手握重兵，功高盖主，迟早有一天会被猜忌。
他有先见之明，找了一个理由解甲归田，远离朝堂纷争。
乍然看到长大成人的君无澜，心中无限感慨。
“罢了。”余老爷子叹气，“公子说得对，往事不可追啊。”
“老爷子和我说说于都的状况，怎么过了这么久，无官府无人赈灾。”君无澜问完，老人脸上就浮现怒气，“知府秦楚穆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一心想着捞银子，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送往京城的折子，是我让知府下面一个小官悄悄送出去的。”
当时看到于都的奏折是一个县令送来的，君无澜还觉得奇怪，现在明白了。
“不止如此，城中不少的米商，和官府勾结，刻意抬价。刚开始的时候，百姓为了填饱肚子，搜刮了家中所有的银子去买，勉强能度日。”余老爷子的拐杖重重地捶在地上，“他们变本加厉，直到把粮食抬成天价，把百姓的银子都收入囊中才肯罢休。”
“如此恶行，为何没有没有难民闹事？”夜纤尘皱眉问。
余老爷子才见到她，疑惑问，“这位是？”
“是拙荆。”君无澜说。
“夫人。”余老爷子听说过镜王妃那些事，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和传闻中不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余老爷子眼中浮现赫赫怒火。
那是从沙场上带来的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有人去闹过，可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仅仅是半天的工夫，衙门外就死了上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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