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玨没有回答，而是对勾昭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勾昭眨眨眼，眼底疑惑愈浓，快步走到她身边。
“不先看看尸体吗？”
张玨轻轻摇头，抬手指了指洗手台上方的涂鸦。
“你不觉得，这颜料看起来，有点新吗？”
说着，她对勾昭勾了勾手指。
勾昭看着她白白嫩嫩，又肉乎乎的，有点可爱，不禁眼花花，脑子也跟着当了一下。
张玨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不由抬头，就见勾昭双眼有些发直的，不知在看什么，不由挑眉。
“你发什么青春呆呢？”
勾昭闻声回神，下意识的摇头，面色微微有些紧张。
“没有啊。怎么了？”
张玨嘴角一撇，又对他勾了勾手。
“给我手套。”
勾昭“哦哦”的，反应过来，忙不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双一次性手套递给她。
张玨接过，慢条斯理的带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镜子上的涂鸦。带好手套后，她伸手摸了摸涂鸦。
勾昭见状，也拿出证物袋和棉签，轻轻刮掉了一点涂鸦的颜料，收在证物袋中，迎着光观察了一下。
“你觉得这是什么？”
张玨扣了一块，指尖轻轻摩擦了一下，那一块颜料瞬的碎成了渣渣，从指尖滑落。
张玨本想闻一下，但是，考虑到厕所里这气息，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打开呼吸，犹豫了一下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让人将这一整块的涂鸦都拍下来吧。”
勾昭点头，侧身抬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位置。
“尸体在那。”
张玨“嗯”了一声，点点头朝内里走去。
勾昭在原地，联系同事来拍照。
张玨拉开坑位前那一扇，感觉一碰就会垮掉的门，还未看，耳边就传来阵阵“嗡嗡”声。
夏天，尸体腐烂的很快，苍蝇、蛆虫在尸体上狂舞。
张玨眸底神色一深，眉心浅浅一蹙，蹲下身。
尸体是位女性，不知死了多久，周身皮肤高度腐烂，已经看不清脸长什么样了。脖颈上有一条很深的青紫色的痕迹，人看到后的第一反应，会认为她是被人勒死的。嘴巴上有一些不明物质挂着。
再看身体，肚子很憋，呈凹状，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张玨伸手按了一下，接着听到“噗”的一声，是尸体内的胀气从另外通道排出的声音。
她又摸了摸肚子，就在落手的位置上，好像有一个洞。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掀开衣服看。低头观察了一下脚的位置。
尸体穿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后鞋跟有很明显的摩擦的痕迹。
这时，她听到了勾昭的脚步声，便开口问了一句。
“法医还没到吗？”
“在路上了。他去了临市的一个交流大会，正好今天结束回来。”勾昭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吧。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张玨就尸体的状态，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状态，不太明白勾昭叫她来的意图。
她偏头，眸色深沉的看向勾昭。
勾昭一看，猜到她没有看完尸体的“全部”。
他眸光一闪，抬手指了指尸体的肚子的位置，同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乍然一变，格外难看。
张玨一看，正是自己在意的地方，眉梢微微一挑。
“衣服下面？”
勾昭点头。
张玨收回目光扭头，动手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掀起，瞳孔蓦的一缩，沉静的面色冷了冷。
如她所想，肚子上有一个长约五厘米的伤口，外翻，形成了一个洞，再往内看去，肚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被挖空了。
“那个，你再看她嘴巴上挂着的东西。”
勾昭在身后，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张玨皱眉，半起身，看向尸体的嘴巴，那些不明物质因视线靠近，被放大。
她看到嘴巴那掉着的一节东西，越看越有点眼熟。
“这……”
蓦的，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东西样子，不禁诧异，蹭的转头去看勾昭，深棕色的瞳仁内满是惊诧。
这一瞬，勾昭与她心意相通，闷闷的“嗯”了一声点头。
张玨喉头动了动，一个疯狂的念头浮上脑海，周身气息一凛。
“你不会觉得，这内脏……”她顿了一下，斜眸乜了一眼尸体：“是她自己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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