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下的试剂量还不确定，所以只能一点一点来。”
月妙彤将针剂推入经脉，小声的同张玨解释。
张玨轻声应下，眸下神色有些散的点点头，然后转眸，看了一眼四周。
这是山上腾出的一个空殿，后山被救下的药人都安置在了这。
月妙彤来后，将可以救的人，都给留下了，而那些发狂的、没有办法控制的，只能用特殊手段了。
而现下，空殿里的人，虽然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但至少看起来，已经渐渐像是正常人，症状轻一些，据说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神智了。
张忠留意到她动作，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到她的身边。
张玨感觉到有人过来，侧身让了一下，接着就感觉人在自己身边站定了，不由疑惑的偏头看去。
四目相对。
张忠对她挑了挑眉，示意她出去说话。
张玨心中疑惑更甚，顿了顿才转身跟上去。
张忠走出空殿，空气变了个味道，让他压抑的心情略略放松了些许。
张玨出来，也不自觉动了动鼻子。
张忠听到她脚步声，在人还未站定时，开口道：“你还好吗？”
张玨脚步一顿，不明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忠师兄，怎么了？”
张忠叹气，摇头。
“山上的情况，真是糟糕的百年一遇。若你师父回来，看到这样，会不会……”
张玨：“那也是他无颜面对祖师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张忠心口一哏。
“话是这么说，但，这山上出事了，我们所有门主都应该有责任。再则，师公离开时，将山门交托给了我们，是我没有做好。”
张玨听言，不禁皱眉。
这自怨自艾的口气，宛若隔壁的小寡妇那般，闺怨满满。
“忠师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自责也没有用了。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后山的伤员都在这了吗？”
张忠抬手捏了捏眉心，点头。
他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到老了，山上出这么大事，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多想。
张玨一看，不由想，这老头是不是进入更年期了？没事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忠师兄，你要有那个时间想这想那，不如多做点事吧？后山的人救下了多少，你计算过了吗？有清醒的人了吗？张青的房间你搜查过了吗？有什么新发现吗？山上的钉子都拔了吗？”
连珠炮一般不停歇的话语，把张忠给问懵了。
他并不太清亮的眼里又蒙上了一层薄雾，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那个，后山的人，都救下来了，总共有……”
“你说，都救下来了？”
张玨讶然。
她很确定自己当时下手的力道，若是常人……
她思绪一哏。
对了，后山的人，不是常人。
眸光流转之间，思绪换了换。
张忠去后山处理的时候，发现人都活着的时候，也比较惊讶，后来听老祖宗说，那些人的体质都被药物改造过了，虽然神智不太清醒，但体质是很好的。
张玨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现在还没有人清醒，张青的房间我让人封了，想等你来了去看。毕竟，我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若是贸然搜查，不小心将证物给破坏了，就得不偿失了。钉子还在拔出。”
张忠说话时，口气中不由带上了些许踟蹰。
张青一直负责内外门沟通的工作，与他有过接触的门人，可以说的是难以计数。
这次事出的急，张青离开时，没有来得及将山上的人给撤走，才让张忠有了突破口。
张忠在查探过程中，已经发现了五个，在他看来，绝对不会背叛山门的人，是张青的钉子了。
短短七天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对这世界的认识都重新换了换。
越想，情绪不由就越发的低落了起来。
张玨大约也能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对他点点头。
“那你留着帮祖奶奶吧，我去张青的房间看看。”
张忠应了一声“好”，目送张玨离开后，又转身回了空殿继续工作了。
在与张玨谈后，他也明白，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功夫再自怨自艾了。
而张玨在去张青房间的路上，遇到了张瑜。
她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猜测他应是在专门在这等自己的，脚步慢了一拍，就见张瑜小脸闪过一抹纠结，还是抬脚朝自己的走来。
“小师叔。”
张瑜嗫喏的开口，走到张玨面前，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躲避她的目光。
张玨沉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稍稍等了他一会，见人低头，不开口，便道：“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张瑜面色一焦，几乎是下意识脱口又叫了张玨一声。
张玨顿住脚步，回眸以看，眉眼间交之前，多了一分冷色。
张瑜见状，嘴角泛过一抹苦意，“小师叔，我……我想问……问问，我师父他，还好吗？”
张玨眸色平静如古的与之对视。
张瑜心头一瞬沉了更重的压力，呼吸也不由凝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开口又叫了张玨一声。
张玨明白张瑜与张青的感情，心里不由叹气。
“瑜儿，以后，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过师父吧。”
语落，不等张瑜反应，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张瑜却在闻言时，身形一震，腿不由发软，在张玨转身的瞬间，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膝盖先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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