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点一点冻住。
张玨就觉后背有点泛凉，好像在分秒流逝之中，进入了寒冬腊月。
她不由抿唇，从鼻腔中幽幽呼了一口气，还是先开口。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
“你见过我。”
冷冷的语色，呵气之间，好像散着点点白雾。
张玨眉心浅浅一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语那般，开口又问一遍。
“你是谁？”
对方那泛着白色，好似病变的眼珠，在她看来，却是如深渊一般，令人胆寒。
单就是对视，张玨就觉自己的用了不少的力气来对抗。
她看着这脸，悄然间，思绪生出了几分恍惚。
若是把眼睛给换了，真的几乎就和云宴一模一样了。
说着人和云宴没点关系，她根本不信。
“呵呵，不知道我是谁，你追着我跑什么？”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感，只觉她这嗓子好似被灼烧过一般。
可再看他露在外的皮肤，却是没有一点被烧过的痕迹。
“你知道我。”
张玨实在没力气了。刚才那一场追击，几乎掏空了她全身的灵力。
铜钱的颜色也变得黯然无光。
这会，她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实在无法在对抗点什么。
来人听言，眼下拂过一缕一言难尽的神色。
“真不知道，云宴看上了你什么？”
“什么？”
张玨皱眉，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可再看对方的脸，她又觉得这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好像没什么毛病。
她思绪飞速转了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小脸颜色骤然一变，一会青，一会白的。
她有点控不住，嘴巴微微张大。
“你……你……”
来人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般，弓身，凑到她的眼前。
“我什么？说呗，刚才不是，嘴皮子挺利索的吗？”
张玨嗅到对方身上那一缕淡淡的檀香，喉头不禁有点发痒，想咳嗽。
但这人，就在自己眼前，不到五毫米的地方，这要是没忍住咳下，估计会喷眼前人一脸的口水。
她无法，只能死死的忍住，手略略用了点力，有些艰难的撑着身子向后挪了挪。
“那个，我刚才好像没说什么。”
她就问了两句“你是谁”，怎么就嘴皮子溜了？
这怕已经不是见过她了，而是认识她了。
对方似是觉得张玨这样很有趣，嘴角的弧度有大了一分，下一瞬，眼珠突然翻了翻。
“小丫头，你认得我。”
张玨懵：“……”
你是谁？很出名吗？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她无语的抬眸，突然发现他的眼珠变了个眼色。
黑棕色的眼珠，闪着点点笑意。
一瞬，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像是换了个人那般。
张玨心尖儿一颤，脑海里实在没有办法停止将这张脸和另外一张脸联系在一起。
一时控不住，目光闪烁，有点想躲。
“哈哈。怎么？你都快成那老头的孙媳了，那老头还没把实话告诉你？”
这一句嘲讽，一下扯动了张觉得思绪，好似一下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那般。
脑子懵，但嘴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那般，直愣愣的开了口。
“云城。”
失神一般的呢喃，却是如气球爆炸一般，炸响在两人的耳边。
一声无措迷茫，一人洋洋得意。
转息。
“呵，小丫头还挺聪明的吧。怎么样？没想到吧？是不是那老头说我已经死了。我想，他是不是还编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来压这事啊？”
张玨脑子“嗡嗡嗡”的，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就一想法。
他承认了，承认了，承认了！
他是云城！
云城！
云宴他爹！
没死！
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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