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心尖儿发颤，眼里写满了愕然，身体不由软了几分，踟蹰着，满脑子都是张玨那句，“凶手在你们之中”，脑袋瓜“嗡嗡”的。
他恍然，冲到张玨面前，颤颤巍巍的叫住了她。
“张小姐，你怎么说凶手在我们之中？”
凌雪跟在后，在他开口前，本想阻止的，但手不够快，还是错了一秒。
她听阿尔贝问完，下意识的飞快转头去看张玨的表情。
女孩面上神色淡淡，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却莫名感觉后颈一凉，不安涌上，瞬的将她湮灭，喉头发紧，无意识叫了一声“小玨”。
张玨都没有理会，目光落在他们后方的人身上，一一扫去，细细观察记住每一个人面上的表情。
大多数人都是愤怒、不虞……甚至带了不屑。
不过……
她唇瓣轻动，叫来靳嘉禾，将人点出，让他将人拉到另一侧。
不多，十一人。
靳嘉禾一边拉人，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几人。
看起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黝黑的脸和满是厚茧的手，都诉说了他们曾经的日子过的不算太好。
年纪也多在四十到五十之间。
他大约也猜出，这些就是张玨所说的凶手。
他不明，为什么是他们？
一群中年男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家庭生活的压力都不小，怎么还有精力搞事？这要是出事了，一个家可就都毁了。
他将人分出，快步回到张玨身侧，小声问出疑问。
张玨眸底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他们太平静了。”
靳嘉禾：？
平静？
什么意思？
张玨侧眸，看到他眼里的迷茫，不由有些嫌弃，难得有耐心的又补了一句。
“回忆一下，我在说凶手在他们所有人之中时，他们与其他人的表现。”
这些人大约是见多了“大场面”，这些事，已经激不起他们的一点情绪波动了。
靳嘉禾：额……
思量间，他扭头看了一眼被分出来的那十一人。
这时细看，他也很快就发现了不同。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太过平静，甚至……说的上是冷漠。
平静无波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漠然死沉，令人心生怯意。
一眼，他的心口不由一紧，竟生出一丝恐惧。
他微怔，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张玨没有回答，抬脚，径直走到分出的十一人面前，将饭店老板推到他们中间。
“你们的小伙伴，应当，还差一人吧？”
饭店老板被她推的，一踉跄，差点摔倒，旁人扶了一把，堪堪站稳，又听这一言，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什么小伙伴？这些都是寨民，我都认识。我们寨子关系很好，每一家每一户都相亲相爱，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想做什么？无缘无故的说我们是凶手，把我们给叫到这来，是想做什么，屈打成招吗？”
连珠炮一般的话语“叭叭”的，丝毫不给张玨还嘴的机会。
张玨也不在意，面色淡淡的听着他“叭叭”，见他停了，幽幽问了句：“说完了？”
老板心口一哏，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
张玨见他不说了，轻笑出声。
“那该我咯？”
老板看她的笑脸，突的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伸手想要抓她，阻止她说话。
张玨侧身稍稍躲开，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们还爱炼蛊吧？用那些活人祭祀，是想养出更高级别的蛊虫吧？但是，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用错方法了吗？”
老板心口一凛，喉头干住。
用错方法？
什么意思？
他想问，但是不敢开口。
他知道这是个套，只要他应了，就证明他有问题，但……
“你什么意思？用错了什么方法？”
“你们想要用活人献祭，召唤蛊神，赐予你们所谓的神力，炼制更高级别的蛊神。可是，你们真的觉得，弄一堆四肢来献祭，就能成吗？
你们养了那么多年的蛊了，怎么就觉得，单纯四肢的血肉，是可以养出更高阶的蛊虫吗？”
蛊虫虽然没开灵智，但也是有喜好的，越高阶的蛊虫，越喜欢人体更精密的地方，比如，脑子。
语出，众人心惊。
老板在内的十一个人，一下惊住，醍醐灌顶。
而其他寨民，亦是蒙住，杂乱的话语转瞬响起。
“她什么意思？村里还有人养蛊？”
“老祭祀不是说，以后不让养了吗？我孩子都不知道家里以前做过这些。”
“你看那些人，都是当年寨子里有天赋的人。你说，他们不会……”
……
老板完全吓住。
他听懂张玨的弦外之音。
她说，他们养蛊的办法，都是错的！
她说，他们献祭的部位错了！
不可能！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根据古籍来的！
他们的先祖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才炼出了更高阶的蛊虫，只有最原始的办法，才可以让蛊虫更精粹，进化成更高阶的蛊虫，才可以复兴他们的寨子。
张玨是在危言耸听。
不可以听！
老板不住摇头。
但……
又一个声音在他身后的响起。
“那你说，要用身边办法献祭？”
一语，满场死寂。
寨民也被震的七零八落，脑子像被炸掉，嘶长的轰鸣声，令人好似失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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