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欢喜的笑意随即僵住了，唐莞莞握着手机，内心一片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接还是不接。
孟安娜倾身看了眼号码，眉头轻皱了下，“他怎么这时候给你打电话？”
唐莞莞摇头，思索着正准备接下，那头就已经挂断了。
莫名其妙的，两个女孩对视一眼。
“他会不会是打错了？”孟安娜这时猜测地说道，“不然就是有事的话，一会应该还会再打过来的。”
唐莞莞看着手机想了想，末了，神情一下变得很紧张，“会不会是葡萄出了什么事？”
“葡萄？她能出什么事？”孟安娜不以为然地道，“她一个小屁孩，就是上学什么的，再说了，她就是出了什么事，这霍靳北给你打电话，你隔这么远，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唐莞莞……
被她说的，好像是她想太多了。
可霍靳北似乎不太像是能拨错电话的人吧？
“话说起来这个霍靳北，萱萱，你有没有觉得他挺奇怪的？”孟安娜斜支着额头看她，“就蒋东程跟你求婚的那个晚上啊，你不觉得他挺失态的吗？而且好像那天他一直都很悲伤的看着你。”
不等唐莞莞说什么，孟安娜就又急吼吼地说道，“还有啊，那天你和蒋东程送他们父女出门后，你爸妈还问我来着，说那位霍靳北是不是你的追求者？我反问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们都一致地跟我说，也没为什么，就是觉得霍靳北看你的眼神挺不甘心的。”
“不甘心？”唐莞莞轻声重复着，“你们看错了吧？还是你们想多了？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啊，那晚大家不是都挺好的吗？”
孟安娜大写服气地白她一眼，最后又语地摇了摇头，“拜托，你那晚开心的跟个那啥一样，也只顾看你家东——程了，哪里会顾得上看别人。”
“是这样吗？”唐莞莞思索着，“可那也不至于霍靳北有什么不甘心的眼神的，人家有老婆的，只不过好像是不在了。”
“都不在人世了还哪里有什么老婆？顶多是亡妻，”孟安娜可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反正我是觉得吧，霍靳北对你有不一样的心思，还有他那个女儿葡萄啊，每次看你的眼神哦，呵呵，那简直是就把你当成了她的妈一样！”
唐莞莞……
她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都让她真有些怀疑了。
而孟安娜这时又脑洞大开地，“不然哦，就是像狗血八点档里演的那样，你有可能长得很像是葡萄已经过世的妈妈，所以父女俩个才成天大老远地从榕城飞来湘城看你，然后葡萄又缠着你让你陪她！”
“……”还越说越离谱了。
唐莞莞摇着头感慨，“孟大美女，你以后还是少看点八点档吧！”
“切。”孟安娜冷哼一声，“说出来你可能是不信，但我这两天总有种直觉，就是你跟霍靳北这对父女，绝对以后还会有事。”
“是吗？”唐莞莞莞尔笑笑凑近她，一脸神秘地问，“那孟大师，不如你说一说，我们以后还会有什么事？”
调皮又正经的语气听得孟安娜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少来了你，不过，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的，你没事的时候还是想一想吧，反正我就是觉得霍靳北对你是抱着某种目地的，不然你现在直接打电话过去问问也可以啊，反正人家刚刚打过来你也没有接。”
唐莞莞沉思片刻，赞同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道，“打个电话过去倒是可以，至于说问你刚才说的事，还是算了吧，太扯了。”
“……”
从落雨县回湘城的路上。
路边的停车区域，霍靳北怔怔地看着手机上唐莞莞打过来的电话，他很想立刻接下来，可长指就是不敢划向接听键。
从手下那些人刚刚跟他汇报说她要去榕城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甚至他刚刚都已经拨过去了她的电话，可他仍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阻止。
他其实是有特殊手段可以动用的，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用？
又或者是，霍靳北，他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你是不是也是有些期待她能回榕城的？
一触及这个问题，他就下意识地闭眼吞了吞喉咙。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不然，他为何会一直犹豫到现在？
怅然地叹口气，霍靳北推了下眼镜，长指划向接听键。
“喂，”唐莞莞清脆的嗓音很快传过来，“抱歉我刚刚没接到你的电话，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霍靳北张嘴，却说不出来话。
“嗯？怎么啦？”唐莞莞语调如常地问。
霍靳北闭眼暗暗舒了口气，最终还是说出了违心的话，“我没什么，就是刚刚不小心摁错了。”
静了下，他又诚恳地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哦，这没什么。”唐莞莞在那端轻笑了下，“葡萄还好吗？这个时间点，她快放学了吧？”
“嗯，她很好，”霍靳北说着问她道，“你呢？你还好吗？”
“我也很好啊。”唐莞莞声音温柔了些，“我看天气预报说榕城这几天会降温，你要记得多葡萄加衣服，别让她感冒了。”
婉转的叮咛声听得霍靳北心底阵阵酸涩，一声莞莞也差一点要脱口而出。
明明是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可他就是舍不得挂断电话。
他想念她，他疯狂地想念着她，也疯狂地想念着她的声音。
莞莞，莞莞，莞莞……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名字，就如当年最初出英国出差时那样，那时，他每天都是算着两边的时差给她打电话，他也就是在那时，彻底地领教到了书上写的那句，如果思念有声，必定震耳欲聋有多深刻！
不同的是，那时他可以把他的思念说给她听。
她也会回应他。
现在，呵，霍靳北垂眸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他怕是说出来他想她的话，怕只会被她当成变态的吧。
苦涩地扯了扯唇角，他刚刚说了句我会照顾好葡萄的，那端就传来广播她航班可以登机的消息。
而唐莞莞也急急地跟他说了再见后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过后，霍靳北望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唇边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莞莞，既然上天已经注定如此，那我们便榕城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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