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莞莞想说不是，现在不是白天，可对上霍靳北那双空洞的深眸，她说不上来。
无意识之间，她小手更紧地贴向他的大手，须臾，轻轻地嗯了一声。
病房内的气氛骤然就变了变。
唐莞莞紧张地看着男人已然变暗的脸色，成千上万种念头在她脑海里炸开来。
她是记得的，记得葡萄曾跟她说过很多次的，霍靳北有时眼睛会突然看不见这件事。
她也算是亲眼见过一次，就是重逢后她们第一次发生关系过后，她被他强迫地带到他那里睡的那个下午。
不过那时，坦白来说，她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过。
因为怎么说呢，她知道他这个人的，很有责任心，他是霍家的独子，霍爷爷把这么大的家业交到他手上，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就别提他自己也是个很努力很上进的人。
所以，她听过葡萄说后就想，依他这样的心性，又加上集团那么多的员工都靠着他，他一定能把自己照顾好！
尤其眼睛这回事，他一定会给自己安排最好的医生的。
他也一定不会让自己……
“麻烦你，莞莞，扶我躺回去。”男人低低的嗓音打断了唐莞莞的思绪，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两天没有吃东西，又失血过多，醒来就发现自己眼睛看不到了，又不似从前那种休息一下就恢复过来的那种看不见，重重创伤之下，铁打的身子也是挨不住的。
霍靳北的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哪怕是他全力伪装着，唐莞莞依然感觉到。
将他扶到病床上后，她依着床边坐下来，紧握着他的大手柔声道，“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会，说不定等下就好了，不过，这次咱们一定得找个医生好好地看一下了，你还这么年轻，不能总这样，知道吗？”
霍靳北‘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但他眉目是舒展着的，似是很喜欢这样听她说话。
唐莞莞就完全差不多跟葡萄说话时的语气，“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
这次男人很快地就开口了，他眸子落在她这边，“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医生怎么说？”
“……”唐莞莞一怔，随即抿抿唇笑道，“我没事，医生说，说我抢救及时，一点大问题也没有，就好好吃饭养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男人缓缓地点头，露出了这半天以来最真心也最放心的一个笑。
见他情绪又好起来，唐莞莞忙又想叫医生过来，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有医生说的他的脑震荡严不严重，以及他还有没有别的受伤的地方。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霍靳北意识都回笼了，他虽然看不见，但感知能力还是在的。
像是感觉到了唐莞莞的急切一样，他叫着她，声音低沉又温和，“莞莞，别紧张，我眼睛跟你没关系，我是……”
他说到这里一下停住，像起什么一样垂下眼敛，然后他主动了松开了她的小手，“我不会因为这个就缠着你逼你跟我在一起的，你别有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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