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航看着墨玉虎，突然吟道:“如泥万般痴，终有幽兰顾。墨玉虎，你还是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想，在这江湖里零落成泥，终有一天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看来我不该对你抱有希望，你是无法改变了。”
墨玉虎笑而不语，看了看地上的碎纸片，突然神色坚定道:“不错，哪怕粉身碎骨，我还是不会改变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可以说我是个魔头，但是你不能说我，是一个废物，哪怕是现在，我还是在执着。”
林晓航怒视墨玉虎道:“我现在信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墨玉虎，你没救了。”
墨玉虎的喉咙里面发出一阵苍老的笑，看着林晓航道:“对，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没救了，而且你现在也没救了。很快你就会变得跟我一样，就算不跟我一样的无恶不作，你也会像我一样的执着。甚至，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叫魔头的称号，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早晚有一天会将所有的人踩在脚下。林晓航，凌驾于万人之上，这才是你的宿命。”
且不说林晓航信不信宿命，就是这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林晓航觉得都是墨玉虎自己的想法。因为到现在为止，林晓航还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就算是在江湖中碰到过许许多多的无奈，但是恶念，他一向很少。
林晓航回身离开，边走边说道:“墨玉虎，我救你一命，报答你的恩情之后，你我再无瓜葛。倘若你还在江湖之中作恶，杀你的人，早晚会有我林晓航。”
墨玉虎的表情变得有些嘲弄，但是林晓航没有看到。其实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会理解的。
于硕和林晓航是喝过酒的，但是今天这顿酒可能会很不一样。林晓航看着于硕手里的酒，心里有些疑惑，要知道，左家是不可能找不到酒水的，但是他的酒，不是来自左家。
于硕道:“上一次喝酒，是你林少侠做东。这一次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我请你喝了，但是眼下酒不好买，所以只能买一些浑酒了。”
林晓航点了点头。
于硕继续道:“大军来了，而且到处都是拿着兵器，凶神恶煞的江湖中人。小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街面上的铺子只要没有背景的，全部都已经关门大吉了。”
林晓航道:“看来，今天的酒很值钱了，毕竟这可是于捕头辛辛苦苦买回来的。”
于硕摇头道:“并没有，因为我对不住你，所以这应该是赔罪的酒。”
林晓航却不答应，摇头道:“赔罪的酒，我不喝。因为喝酒赔罪，酒醒之后就什么也不做数了，太没有诚意。”
于硕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你想怎么样？”
林晓航从于硕手里拿过酒壶道:“如果你真的是想赔罪，这酒就不用你喝了。你只需要看着我喝就行了，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于硕笑道:“你林大人总是出人意料，的确，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林晓航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看了看于硕道:“老鼠洞，国师，再加上京卫府。你于捕头，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于硕摇头道:“并不难。因为老鼠洞是出身，京卫府是野望，国师那里，其实是助力。”
林晓航皱起了眉头道:“哦，助力？”
于硕点了点头道:“是啊，难道你不觉得吗，我和国师，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相同点。”
林晓航想了一会道:“你们，都不喜欢武林中人？”
于硕点了点头，未开口之前又摇了摇头道:“不全对，因为国师只是不喜欢部分的武林人士，而我，不喜欢每一个武林中人。”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们俩一拍即合，准备要作为一番么？”
于硕苦笑道:“作为是不敢想了，我越来越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让整个武林消失。就算是杀光所有的武林人，烧尽所有的武功秘籍，江湖还是在，只不过他们没有了武功而已，一样会争名夺利，希望会有杀戮。就算是利剑换成了锄头菜刀，希望会有人死去的。”
林晓航很严肃得点了点头，这话已经涉及到了人心，那就得严肃。而且，于硕说得并没有错，江湖，并不是因为武功而出现的，也不会因为武功而消失。
于硕看了看林晓航道:“大家都有类似的想法，所以就会一拍即合，凑到一起去。我想借助国师的势力，从此能够手眼通天。国师想用我，作为排除异己的开路先锋。总之，这么些年过来，我和他始终是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坦诚的。”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抛开偏见不谈，你们俩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即使是做生意一样的合作，你们做的也很不错。没有互相猜忌，互相倾轧，这就是本事了。”
于硕道:“可是国师不这样做，不意味着别人不会这么做。国师势力太大，手底下的人也都是强者，他们如果看不起我，非得跟我过不去，我也没什么办法。不然的话，黑甲金面，怎么会在妓院里跟林大人过不去呢？”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看来你也是会经常被人排挤的。”
于硕自觉说这些没有所谓，于是尴尬的一笑道:“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我还是把要紧的事情告诉你林大人吧！”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我的确在等你说正事，不过你要是还愿意说不要紧的事情，我也愿意听。”
于硕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其实，在你林大人面前，很多事情都已经不是秘密了。我这一次出京的确是为了螣龟仙草，但是中间有一些变故，结果没想到自己，会变成别人的猎物。”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这个毋庸置疑，而且猎人很可能还没有出现，你们见到的，只是螳螂而已。”
于硕有点好奇，林晓航这番说辞，好像自己等人的危险还远远没有过去。可是，他们已经损兵折将了，再有猎人出现，那情状恐怕有些惨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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