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檀有些自责。
“家里有胃药吗？”
顾君予额头都是冷汗，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卿卿，我不想吃药。”
“不吃药不行，要不扎两针，对了，我帮你催眠吧，你若是睡着了，应该就不疼了。”
顾君予……
“卿卿，你可以帮我揉一揉胃部吗？揉一揉就不疼了。”
“好，你躺好。”魏卿檀也没有多想，伸出手帮他开始轻揉。
“好一点没有？”
“好一点了，真的很有用。”
听到他说有用，魏卿檀就继续揉了，看了眼顾君予的脸色，有些病恹恹的，肤色很白，衬得唇色很红。
眼底那颗泪痣，让他有一种需要被呵护的感觉。
“还难受吗？”
“还是有点疼，不过没关系，我能忍受，你是来拿瓷瓶的吗？在那里，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出门一天很累吧。”
他这个样子，魏卿檀怎么能心安理得回去休息。
“我不回去，我在这里陪你。”
“我没关系的，我好像不那么疼了。”
魏卿檀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不愿意被催眠，又不愿意扎针吃药，魏卿檀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病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我让苏安去买药，他很快就可以回来。”
“可是我不想吃，我变成药罐子，药很苦。”
“良药苦口，不可以不吃药。”
“我都听你的，但是下一次好不好？今晚我不想吃药。”
他看上去实在太过脆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魏卿檀微微俯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顾君予身体僵住了，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喘气。
“阿予，还疼吗？”
“好像，不疼了，你亲我了吗？”顾君予声音有些漂浮。
“是。”魏卿檀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下意识的举动，她很清楚，顾君予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得到魏卿檀的肯定答案，顾君予的耳朵迅速变红，他伸出手，试探着触碰到魏卿檀的额头。
“卿卿，我可以第一个看见你吗？”
“不出意外，你会第一个看到我。”
“我可能需要重新学习走路，一瘸一拐，一定很难看。”
魏卿檀笑了笑，“不会，不难看，你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好看。”
顾君予闷声一笑，“能长成你喜欢的样子，是我的荣幸。”
不知怎么的，魏卿檀就想到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那一晚。
他坐在R会所顶楼套房的窗前，她坐在窗台上看了他许久，才跳了进去。
“阿予，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
“我给你唱个我们部落的歌吧。”
顾君予勾着她的小拇指，“好，但是不可以把我催眠睡着。”
魏卿檀好笑，“真难伺候。”
她小声吟唱起来，是顾君予听不懂的调子和歌词，好像整个人置身在原始森林里，扑鼻而来的是树木潮湿的味道，甚至能听到盘旋在苍天大树上面的不知名鸟儿悠长的鸣叫。
自由却孤寂。
“这是我母亲教我的，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魏卿檀摇头，“我不知道，母亲没有告诉我，歌词的大意，是祈求上天庇佑族人的意思。”
说完，魏卿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母亲希望我做一个好人，我师父也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
“好与坏，没有绝对，你遵从内心就好。”顾君予帮她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没有人喜欢坏人。我今天还收拾了三个人，我自以为的坏人，可是在别人眼里，我又何尝不是坏人呢？你说我是不是很搞笑？”
“你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不在乎，我只是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
顾君予点头，“我相信你是对的。”
“你不问具体原由，就盲目相信我？”
顾君予笑了笑，“为何不相信？”
看他脸色好了起来，魏卿檀的手却没有停。
他虽然一直坐轮椅，却没有赘肉，这一点挺让人意外。
反而因为身体受损严重，有些偏瘦。
“阿予，你的手真好看，如果你是女孩子，一定是娇贵的小姑娘。”
“和鸡爪一样，能有多好看？”
顾君予虽然看不见，可是比起两年前，他瘦了太多，之前的医生说他手上肉眼可见的青筋和皮包骨，这能好看？
“鸡爪如果这么好看，谁舍得吃呢？”
他低声轻笑。
“卿卿如果是男的，一定是惹一身桃花债的高手。”
魏卿檀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会夸人。”
“我只夸过你。”
顾君予甘拜下风，“我要向你学习。”
“学会了以后呢？”
“我也夸你。”
魏卿檀挑了挑眉，“那就谢谢顾先生了，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那准备睡觉吧。”
顾君予突然掀开身边的被子，“那你上来吧。”
魏卿檀……
“不用负责任。”他居然又提起这茬事，而且还话里带笑，明显是故意打趣她。
“你这样，显得我很坏。”魏卿檀扶额。
“那卿卿打算负责吗？”
“等我们互相了解，再说这个也不迟。”她喜欢他漂亮的皮囊，那他呢？喜欢她什么？
人总要有所企图，喜欢或者讨厌，都应该有个原由。
“好，如果卿卿需要权衡利弊，那我可以介绍一下我的自身优势吗？”
魏卿檀忍不住笑了，“顾先生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好呀，我听着。”
“摒弃外在优势，我能做到从一而终，这一点卿卿不用担心，一个不忠心的男人，你的脾气，应该不会容忍他活着。”
魏卿檀眉头一挑，在他眼里，她这么凶悍吗？
“我智力不低，耐心还算可以，我是说如果，如果有小孩，我应该有能力承担教育的责任。”
“想得真远。”魏卿檀吐槽他。
“实不相瞒，我想得其实比这还要远，我确认我的心意，就忍不住发挥想象力。”
魏卿檀躺在他身侧，听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竟然觉得无比安心。
身边的顾君予就像一个火炉，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臂，都能感受到他皮肤滚烫的温度。
“卿卿，我还算不错，你可以优先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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