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新麓三人被救护车拉走以后，秦秋白的生日并没有因此作罢，而是将房间换到顾君予那里，继续吃吃喝喝。
了尘和霍闻谨越发熟悉，不过一个下午，底细都被霍闻谨打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当了尘说之前在山上，魏卿檀经常去抓蛇的时候，霍闻谨被逗得哈哈大笑，以为是了尘胡说八道。
许连筠坐在了尘另一边，他们的谈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看了眼对面明艳端庄的女人，他忍不住哂笑起来。
抓蛇？
抓蚯蚓还差不多。
栗橙没有离开，被许久岚留了下来，喝了点酒，许久岚从她那里已经打听出蒋新麓这次的招数。
“半个月前，公司说要给我重新安排工作，会把我的资源往上调整一个级别，还给我谈了一个女二号的电视剧，我以为是我的演技让公司看到了价值，不曾想，是蒋新麓盯上了我，用一张诈骗合同把我套住，我想毁约，可是毁约金就要一个亿，我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和年幼的妹妹，我实在走投无路，才不得不……”
说完，栗橙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许久岚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很多人就因为这样的合同走上绝路。”
栗橙眼里满是绝望，“我现在只希望他腻了以后放过我，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我爷爷奶奶知道，我们家，也不能背上巨额债务。”
许久岚叹了口气，“被他腻了以后，你的合同又不是自动作废？只有两条路，第一，你会沦为圈钱工具人，不停拍戏，但是分到的钱可能只有百分之一二，第二，沦为某些圈子里的玩物，我不是吓唬你，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
栗橙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呆滞地看着许久岚，手脚冰凉。
“我，竟然已经没有活路了吗？”
栗橙有些头晕目眩，气血上涌，旁边的世家子弟，各个有权有势，她生如草芥，就算在太平盛世，竟然还要被如此作弄。
这就是命运？
栗橙突然拉开门跑了出去，魏卿檀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有些沉。
“她不会做傻事吧？我刚才是不是说太多了？怎么办啊？”
几个男人已经注意到她们这边的状况，魏卿檀冲许久岚安抚一笑，轻声说道。
“你没说错啊，实话而已。”
放下杯子，魏卿檀的手指在大腿上敲了两下，随后起身，“我出去一趟。”
她俯身在顾君予耳边交代了一句，双手放在风衣口袋，也走了出去。
大家看向许久岚，许久岚眨了眨眼睛，又能呆愣。
——
R会所里面通道复杂，本来出来后打算下楼离开的许久岚居然迷路了。
听说今天秦秋白过生日，整个顶楼都被封锁，不许无关人员上来，除了工作人员。
栗橙上来的时候，是会所的主管亲自接她上来的，她本来就是个路痴，现在迷路，更是六神无主，加上许久岚刚才那些话，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迷路了吗？”栗橙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转过身一看，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人。
“嗯，出口在哪里？”
“这边有好几个电梯口，但是有一个，是给顶楼的住客走的，其他的是给普通客人和工作人员，你是？”
“我不是住客，我要离开，找不到电梯了。”栗橙擦了擦眼泪。
“跟我来吧。”
栗橙抿了抿嘴唇，急忙跟上他。
“谢谢你。”
“不客气，我是我工作人员。”
带着栗橙离开，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三米的距离。
突然，男人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人。
“是你。”
魏卿檀也没有想到路衡还在这里打工，她和路衡对视一眼。就看向他身后的栗橙。
“你记得我？”
路衡笑了笑，“虽然那天你戴了口罩，不过一看身量就知道是你。”
魏卿檀点点头，“我找她，你走吧。”
她这么直接赶人，路衡还真有点意外，他回头看了眼栗橙，“你们认识？”
栗橙点头，“是魏小姐。”
她听蒋新麓这样称呼过，就记住了。
魏卿檀瞥了眼路衡，意思不言而喻。
路衡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先离开了，客人还有需要尽管叫我。”
路衡的身影从拐角离开，魏卿檀的目光就落在栗橙身上。
“魏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你想自杀吗？”她直截了当问道。
栗橙脸色一白，原本压下去的情绪，又爆发了出来。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家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死了，还能有个体面。”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栗橙苦涩一笑，“魏小姐请问。”
“你怕死吗？”
谁不怕呢，她若是死了，爷爷奶奶又怎么受得了，年幼的妹妹以后就没有人给她庇佑。
“我怕死，可是我更怕没有尊严的活着。”
魏卿檀突然就笑了，“当你选择听蒋新麓的话时，尊严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你又何必说这些嘲讽我，你这样的大小姐，又怎么知道我这种人活得多么艰难。”
魏卿檀眯了眯眼睛，倒也没有生气。
从口袋里掏出那串佛珠，取下一颗珠子，递给栗橙。
“我可以帮你。那种卑劣的东西，为他去死，是蠢人的做法，应该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自尝苦果，你说是不是？”
栗橙鬼使神差伸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珠子。
“如果你需要，可以找我。”
说完，魏卿檀就走了。
栗橙迷茫地看着魏卿檀的背影，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该死的人是蒋新麓，不是她。”
——
“你一直这么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拐角处，路衡双手插兜，含笑看着魏卿檀。
“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君子作风。”
路衡扯了扯嘴角。
“我可不是君子，对了，还没有谢谢你上次给的五万块，下次有这种赚钱机会，可以继续找我。”
魏卿檀目光沉沉。
“你知道黎东航的下场吗？他被学校开除了，还被警方逮捕，听说他电脑里有上千张偷拍照片和视频，足以判刑了。”
魏卿檀挑了挑眉，“结局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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