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因为这种买卖过程中发生的暴力事件太多了，对买卖的双方都造成了极为巨大的损失，所以渐渐地，这种买卖也形成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陈斌笑着道。
“哦？”
项阳来了兴趣，问道：“什么规矩？”
“比方说，财不露白。”
陈斌指着那艘巨大货轮道：“你看，对方在与我们相聚约两百米的地方停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双方会在原地停下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双方谁都不会打扰谁，其目的就是让我们把一些值钱的，又不想卖的渔获藏起来。”
说道这，陈斌突然眨眨眼睛，“有一些船上，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说企鹅、海豹，甚至是一些被保护的海鸟，这些东西也要藏起来。”
“等我们把该藏的东西藏好了，想卖的东西都想好了，就是我们双方见面谈判的时候了。”陈斌笑着道。
项阳点点头，突然笑道：“感觉有点像黑市交易，你说他们身上不会有枪吧？”
陈斌咧嘴一笑，“就像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枪一样，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放心吧，只要不把一些很贵重的海鲜给他们看到，我们跟他们是不会起冲突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船上这些海鲜大都不便宜，只要运回国内，那都是些抢手货，我要卖的东西很简单，就是那些磷虾，”项阳说道。
陈斌翻了个白眼，“你当人家这么远跑到南极是来做好人好事的？磷虾这种东西南极到处都是，不会有任何人会收磷虾的，他们主要的目的也是南极鲟鱼跟南极冰鱼，还有一些别的值钱的海货。”
“是这样吗？”项阳若有所思。
在上学的时候，项阳曾经听过一篇很有意思的报道。
有一支船队，他们每年固定去两次南极。
每次去南极，从人员吃喝，再到燃油费用，以及员工工资，以及一路上的补给，还有各种装备，总共大约要花费三百万元。
他们一去一回的时间，大约是四个月时间。
每次他们回来，都是拖着一大船一大船的磷虾。
那些磷虾，大都是卖到宠物零食加工厂里，每次回来的磷虾数目，加起来可能还卖不到两百万。
等于就是那支船队，每次出去都是净亏一百万，而且还不算设备的折旧，但他们却年年都去南极，而且每年都要去两趟。
当时，项阳把那篇报道当做笑话来看。
现在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艘巨型加工船，项阳仿佛明白那支船队到底是怎么赚钱的了。
很快，高闯跟他的大副商讨完毕，然后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边走来过来。
“高总。”
“老板。”
项阳跟一群船长们都立即起身。
“坐，都坐。”
高闯双手虚压了下，然后自己扯过一张椅子坐下，“娘的，海鲜吃多了，痛风又犯了，痛死我的。”
项阳惊讶道：“高总你有痛风？”
“像我们这样常年在海上漂的，餐餐都是海鲜，啤酒喝得比白开水还多，再加上潮湿，几个是没痛风的？”
高闯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道：“那艘船是什么，你们都应该知道，不用我介绍了吧？”
项阳跟伍世文对视一眼，然后都齐齐点头，两人心知肚明，高闯这话，其实就是专门问他俩的。
“行，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船上都有一些什么渔获，自己列个表出来，想卖掉哪些，拟一份清单出来，还有哪些是不愿意卖的，现在赶快到船上去把那个船舱给锁住，我在这里等你们，等弄好后快点过来。”高闯直接说道。
“对了，我提醒你们，在这里卖的价格，那可比回陆地上卖要低很多，如果不是真的不想带回去或者带不下的东西，那就还是不要卖了。”
项阳内心感叹，世界各国对保护动物保护的力度有很大的区别，那艘运输船，分明就是打着加工船的幌子，专门收集各种不允许捕捉的渔获的啊。
想到这，项阳直接摇头道：“高总，我就不用回去准备了，我船上除了磷虾跟鱿鱼，没有什么是要卖的。”
高闯点点头，对此没有一丝的意外，“行，那你们有要售的就回去准备吧。”
项阳的船只载重高达两千吨，距离满载还差非常遥远的一段距离，再加上项阳船上的船，都是合理合法捕捞的，所以项阳压根就没想过要在这里便宜出售。
高闯显然有自己的打算，他直接对剩下的那些船长们说道：“把船上所有的渔获都给我整理一份单子出来，除了那些珍稀渔获外，一会我全部带过去跟对方谈谈。”
项阳有些意外，问道：“高总，除了那些珍稀渔获，剩下的渔获你都不打算带回去吗。”
高闯摇摇头，“带回去的价格确实是要高上不少，但一来，回去的路途遥远，要保鲜或者保活的难度很大，二来，短时间内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去，那些不是很罕见的鱼后面我们还可以再抓。”
“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补给了，不卖鱼给他们，这些洋佬是不会卖给我们补给的。”
项阳点点头，“原来在南极还有办法进行补给，难怪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你们船上的蔬菜水果数量怎么这么少。”
高闯闻言，顿时哈哈一笑，“只需要带够路上吃的就行了，像你一样，拖这么多的水果跟蔬菜跑到南极，我先不说路上会不会坏掉一些，这油费，都够你补给这么多了。”
项阳笑了笑，“其实相比一艘大型远洋渔船的载重来看，我拖的这些蔬菜水果并不怎么耗油。”
其实，在来南极之前，项阳就想过要不要等到了南极再进行补给。
项阳在出发之前就知道，南极也是可以进行补给的，不止这样的商船可以进行补给，南极还有专门的补给船跟加油船。
但项阳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补给好了之后再出发，做足准备，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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