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煌宇知道慕吟初心里不好受，轻叹，“几十年前，颜氏一门出现了心术不正，违背先祖命令，制毒害人之人，这种情况下，把人杀了，替天行道，一切也就结束了。
可当时颜氏的族长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心存了一丝仁慈，废除了那人的一双手，并将那人驱逐出颜氏。
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恶人并不会感激颜氏一族留下他的性命，反而记恨自己被废了一双手，这种情况下，可以称得上种下恶因。
那人一直伺机报复，因而有了十几年前的果。”
慕吟初内心压抑，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
姬煌宇感叹，“其实朕从不相信因果，可自从看了颜氏二世祖的个人传记，发现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注定。
因果在颜氏一族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颜氏女子得上天眷顾，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
血液入药，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容颜不老，这些并非传说，而是事实。
颜姝和颜珏姐妹二人一生过于传奇，关于她们的传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世人不记得颜姝和颜珏，却始终记得，颜氏女血液特殊，以颜氏女的血肉入药，可延年益寿，容颜不老。
也是因为先祖颜姝和颜珏的所作所为，导致几百年过去了，依旧有人觊觎颜氏女子。
这是当年种下的因，一直延续至今，导致今日的果。”
“因果二字，太讽刺了！”慕吟初轻扯嘴角，笑容透着讥讽，“都说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就拿始祖颜柠来说，她只是收徒弟而已，算什么种恶因？
始祖只是传授给乐青毒理毒方，却并没有让她去害人！
害人的是乐青，就算有因果，也不该是始祖承担！”
“这应该与始祖出身特殊有关。”姬煌宇说道，“始祖无论是天赋还是体质都异于常人，她得到了世人难以企及的一切，一举一动，应该会受到天道审判。
始祖虽不曾害人，却将害人之方传授给了乐青，间接害死了很多人。
至于二世祖颜姝和颜珏，她们二人也非凡人。
上天恩赐的一切，早已经明码标价，得到的多，需要承受的也多。”
慕吟初并不完全赞同，“二世祖并没有害人，颜氏一族以卓绝的医术闻名于世，医者仁心，治病救人乃是天职。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你这里，怎么就是另外的说法？
说什么逆天而为，不该介入他人因果，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该随便救人吗？
将死之人都是因果造就，都是命数，都该死，不该救，不能救，是这样吗？”
慕吟初言语有些激动。
姬煌宇神色复杂，大掌附上她的手，“医者尽其所能救人这没有错，但先祖确实特殊了一些……”
“是！先祖的确特殊！”慕吟初抢过话，“上天赋予了先祖异于常人的躯体，那正常就是希望她们能够造福万民！
她们残害自己的身体，利用自己的血液救人，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本应该值得嘉奖，怎么还错了？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姬煌宇陷入了沉默。
慕吟初又接着说道，“佛祖割肉喂鹰就是慈悲，颜氏先祖救人就是介入他人因果，还得承受果报，这是什么道理？”
“应该是天道吧。”姬煌宇说道。
慕吟初蹙眉，“什么意思？”
姬煌宇神色复杂，注视慕吟初良久，缓缓开口，“你问这是什么道理，我只能说，所谓的道理，不是我们定下的，而是天道定下的。
天道二字，不是我说的，而是在颜姝和颜珏的个人传记中，她们姐妹二人说的。
颜氏先祖，容颜不老，能够挥手间灭掉一城，或者一山，以血液入药，炼制回魂丹，可以让必死之人起死回生，这已经足以证明，颜氏先祖已非凡人。
在先祖颜姝的个人传记里，用大量的篇幅去忏悔，大意就是，她和颜珏不该逆天而为。
也就是说，她们不是凡人，不能以非常手段干涉凡间事。
所谓的非常手段，就是以自己的鲜血入药，炼制回魂丹。
天道规定了颜氏先祖不能以非常手段卷入凡间事，那么，颜氏先祖就不能违逆天道。
违逆天道，就得承受果报。
我从不信奉神佛，一开始也并不相信因果，更加不相信有所谓的天道存在，但看了颜姝和颜珏的个人传记……”
姬煌宇叹息，“除非那些个人传记都是后人杜撰出来的，不然的话，举头三尺好像真的有神明。”
慕吟初一时无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是先祖个人传记里写的，她强行争论又有什么意义？对与错，她说了不算。
“这些事情说起来是很复杂的。”一旁的谷芷悠说道，“我们这些人不曾专研过佛法，关于前世今生，关于宿命，关于罪业与果报，并不能完全说得清楚。
目前所了解到的，颜氏一族虽然身负奇特的能力，却受到天道管制，不能肆意妄为。
始祖颜柠生了四个孩子，收徒一百八十人，除去被颜柠杀死的乐青，二世祖共一百八十五人，有两人是颜姝和颜珏的丈夫。
目前，我们一共看了一百五十册书，关于始祖的是个孩子的记载多一些，每个人都占据了三册书。
其余的，每个人的个人传记都只有一册。
我们看了大部分，所看到的，是颜氏其他人都极为尊敬颜姝和颜珏姐妹二人。
但因为她们二人最终无后，所以，最终将颜氏承袭下去的，是始祖颜柠的长子颜修和次子颜清，清水的清。
相比于颜姝和颜珏的传奇，颜修和颜清的人生相对要平淡一些。
他们身上并不具备任何异能，除了在医道一途上天赋异禀，医术高超之外，其他与常人无异。
他们跟所有人一样，随着岁月的流逝，容颜一点点衰老，只是衰老得比同龄人稍微慢一些而已。
相比于颜姝和颜珏，他们二人显得平庸了一些。
一开始，整个颜氏都以颜姝和颜珏姐妹二人马首是瞻，直到这姐妹两个离开了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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