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以为自己能忘记他的、”
哭泣到令人心疼的沙哑声音传开，梦惜怜猩红麻木的双瞳环视着偌大古山乌泱泱的武修之众。
“都是你们这群该下地狱的混蛋、千年前有多少人的家族和宗门是投靠在极帝子手里的？当年你们的先辈残杀宗派大陆同道的时候帝尊都能网开一面，宗派大陆都能法外开恩。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们还要指责封尘凌，咒他去死？”
突然挣脱剑无梦的手臂，绕在封尘凌身旁的梦惜怜失控大吼道。
“还有你们…站在宗派大陆巅峰的十七门掌教。你们凭什么叫他小东西小杂碎？凭什么~”
怒指着暗门掌教阴煞老人以及阎罗门掌教阎罗王等人，来不及阻止的梦惜怜怒喝之声饶是幽血劫都是心头咯噔。
梦惜怜这一句话可是将十七门高层尽数得罪了啊！
“怜儿，你疯了吗？”
眼中怒气弥漫，身躯颤抖的幽城仙子拳头紧握，感知着面色相当不悦的十七门掌教和高层就是大吼道。
“就算疯了也比你们这群假仁假义高高在上的虚伪之徒要好。”
双手捂着额头，梦惜怜尖锐的喝声刺激的十七门高层连呼吸都震的空间涟漪直颤。
今日……梦惜怜揭开的伤疤实在是太多了！
“刚才封尘凌死了你们不都挺高兴吗？对啊！他一死千年前的事情算是彻底过去了，十七门中七大宗门曾经投靠在极帝子手里的肮脏之事会过去。保不齐你们还能瓜分到他的弑仙刃和虚刃之风对不对？对不对啊~你们这么道貌岸然都给谁看！还有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前天晚上抢夺弑仙刃和虚刃之风不是挺开心的吗？让这群高高在上的掌教给你们出手啊，让你们的心儿小姐出手啊~”
怒指着心儿，梦惜怜震天的嘶吼声不断响起。
……
绵绵阴雨宛若上天都在为这对苦命的人儿哭泣一般，整片天地除了梦惜怜的嘶哑声响彻外，竟是毫无悉索。
面对梦惜怜撕开这血淋淋的伤口和盘算在所有人心底不讳的事实，纵然他们心有万千可以反击梦惜怜的理由都不过是强行掩饰一切的借口罢了。
“被我说中了都没话说了是吗？”
瘫软在封尘凌的身旁，声嘶力竭的梦惜怜轻轻抚摸着那张已经蜡黄的脸庞，倏尔间却是温柔一笑。
“从今往后没有人能打扰到你，我会把你藏得好好的。这群混蛋一辈子都不能找到虚刃之风和弑仙刃，一辈子都得不到。”
冰冷视线绕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梦惜怜缓缓将封尘凌抱起就是打算离开。
……
“怜儿，不要再做傻事了好么。你这一走要将烟雨门，将你的家族置于何地啊？”
远处，在十数万武修之众的沉默凝视下气息剧烈波动的幽城仙子已是被梦惜怜气的流下眼泪，望着梦惜怜终是无力道。
梦惜怜今日的失控已经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可此时带着封尘凌离开，烟雨门因为梦惜怜今日之举日后如何在宗派大陆立足？她的家族又怎能在清风城存活？
“怜儿，父亲跪下来求你了行吗？放下他跟父亲回家好吗？”
古山与玄古战台空场之间，盯着在幽城仙子话音落下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女儿，远处被心儿阻拦在外的梦长清早已是老泪纵横。
望着今日几乎得罪了整个宗派大陆的女儿，几欲要以死谢罪的梦长清竟是当着十数万之众对一脸麻木，只有望着封尘凌脸庞才会温柔一笑的梦惜怜弯下双膝。
一幕晃来，饶是以天一剑皇和沉遥公子等人也唯有心生唏嘘。
纵使子女得罪世间万众，做父母的都要都用那微弱无力的肩膀扛下来啊！
“父亲…你不是教导我做错了事一定要承担下来吗？这件事……我已经错了四年了。”
站在战台边缘木讷盯着跪下来苦苦哀求的父亲，梦惜怜肃冷的双眸逐渐攀起一抹痛苦的歉意。
不过一时，她的父亲已是双鬓花白苍老了数十年。只是…面对怀中在自己生命画上浓墨一笔却又被自己亲手终结，最后她才知道难以割舍的男人，她又怎能当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父亲和烟雨门培养你二十年难道不比一个影响了你四年的人吗？答应父亲跟父亲回家吧！”
望着又是朝前踏出一步的梦惜怜，梦长清忙是乞求道。他太清楚梦惜怜真若离开古山，一切可都完了！
“日后我会回……”
沉沉凝睇着的父亲，抱着封尘凌的手掌微微用力，漠然摇头后梦惜怜依旧苦涩开口。
奈何话至半途，梦惜怜竟是眼前发黑，抱着封尘凌尸体的身影紧接着便瘫倒在地昏迷了去。
错愕晃来，待得众人定睛细望却发现先前和剑无梦站在一起的心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梦惜怜和封尘凌身旁又是诡异浮现一枚枚火红碎片，眨眼间心儿再次出现。
这种关头，心儿只能出手了。
……
“难怪母亲说女人一犯起傻来就会失去理智……倒是挺佩服你的，不过今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战台边缘，认真盯着脸庞憔悴还残挂着泪痕的梦惜怜，心儿将其缓缓抱起轻语道。
梦惜怜今日的失控亦或将封尘凌带到一片世人不知的未知地域她都能理解。可带着封尘凌消失牵动的面实在是太广了。
那种局面，就算她都不见得能控制住，索性在那之前将一切都夭折在襁褓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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